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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跪下對天恆說。

“殿下該出發了。”

天恆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我身上繁複,好不容易立起來,拖著裙裾走到門口他們已經走得連影子都沒有了,我扶著門框喘氣,門邊還站著一個侍衛,泥塑木雕那樣動也不動,另兼面無表情。

這人我有印象,是陸見的某個手下,我瞪了他一眼,“看著本宮做什麼?什麼時候起駕?”

他目光一動,居然開口了,聲音也是我認識的,冷得可以當彈子打。

那聲音是成平的,哼了一聲,只說,“我也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走。”

我震驚,顧不上其他,先揪住他的前襟質問,“季風呢?”

他身體一動,我的手指就落空了,遠遠又有腳步聲,是之前那個侍衛去而復返,身後還帶著一個人,穿著墨紫色的制服,頭上有飾帶,遠遠地看著我,並沒有表情,但他目光過處,我卻只覺得暖。

我心裡忽然地潮溼一片,卻不是難過,只是心安。

好吧,現在可以走了。

我站直身子,理了理裙裾,看著前方的某一點開口。

“起駕吧,本宮等著呢。”

第 34 章

成平是個江湖人。

我坐在鸞車中的時候,一直忍不住想他和季風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其實我對江湖人所有的印象都來自於過去兩三天的時間,他們行事詭異,飛來飛去,好像是有組織的,但大部分時間都看不到一點規矩,就比如說成平,突然出現或者消失在我的面前,誰都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幹什麼。

但奇怪的是,我相信他。

就好像現在我相信季風是不會丟下我的那樣,我相信成平總會有辦法,憑空做出些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太子府離皇城並不遠,但街上死靜,一絲人聲都沒有,兩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起落,我漸漸覺得害怕起來,想看看外面是怎樣的,可是這鸞車卻是密閉的,窗簾都在外頭,根本拉不開。

遠遠有悠揚的鐘聲,一聲連著另一聲,連綿不絕。

是皇城四角的鐘鼓樓,這是隻有真正的皇家大典時才能被同時敲響的鐘聲,二十年來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母后去世的時候。

嬤嬤說母后生下皇兄時不過是個側妃,生我的時候才被冊封皇后,但她自己卻不知道了。

因為我出生的那天,就是母后的忌辰。

皇后冊封與葬禮同時進行,四座鐘鼓樓長鳴三日,整個京城都為之悸動不安。

多麼巧合,父皇母后果然鶼鰈情深,這樣的事情也能湊到一塊去,雖然父皇已經不用別人再替他冊封什麼了,但是太上皇的名頭,總是逃不掉的。

我撥了撥頭上的那隻簪子,覺得它銳利的尖端好像一直磨颳著我,怎樣都擺不到一個恰好的位置,讓我覺得不那麼痛。

宮裡果然都佈置好了,走下鸞車的時候迎接我的是立在金階兩側的文武百官,季風與成平立在我身邊。天氣很好,我回望了一眼,白玉石地面乾淨如洗,那些屍體與鮮血了無蹤影,甚至還有花香,整個皇城都被一種簇新的味道包圍著,壯麗更甚往昔。

我看得茫然起來,忍不住開口問了立在我身邊的季風。

“季風,我睡了很久了嗎?”

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想說話的,但是被人搶了先。

是個微笑的聲音,從我頭頂飄下來。

“還好,一天一夜而已,沒有耽誤大典。”

這聲音是皇兄的,我仰起頭,他從金階上慢慢走下來,滿朝文武原是立著的,這時突然地匍匐下來,動作整齊,無數的錦袍玉帶俯向地面,譁然如潮水倒伏。

我嘆口氣,等著他們開口說那些千秋萬歲之類的歌頌之詞,雖然從小聽得習慣了,但今時今日,總讓我有些心理障礙。

但是一片潮水般俯下去的錦繡官服中居然有個人一直都立著沒動,此人身量不高,之前埋在眾官之間根本注意不到,這時其他人都趴在地上,他站得筆直,自然是突兀到極點。

是曾太傅,鬚髮皆白,目眥欲裂地瞪著我們所立的方向,一手指過來,大叫了一聲。

“弒父殺親的逆天之子怎麼能登上皇位!人倫不存朝綱何以為立,你們深受先皇恩惠,竟然跪拜一個弒父之人,貪生怕死,無恥至極。”

曾太傅是朝中元老,皇兄小時候的四書五經都是他教的,我也偶爾去湊個熱鬧,他號稱當代大儒,在我記憶中一直是溫文爾雅的模樣,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