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看見莊伯伯站在大門口張望,心裡馬上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快步奔向前,他直截了地問:“香瑩闖禍了嗎?”
莊伯伯嘆口氣,無奈又心痛的回答:“不瞞你說,齊先生,我們實在是……”
“伯父,請您叫我小齊就好,豫東大哥是我建築設計方面的師父,您不要跟我客氣,關於香瑩和我師父的事,我全都瞭解。”
“既然如此,我也不怕你笑話,其實豫東前幾天就告訴過我們,他決定跟牧蓉結婚,我們當然高興了,可是他又說,香香對他的婚事很不諒解,已經跟他大吵一架搬到外頭去住。”莊伯伯又是一聲長嘆,“唉!香香這孩子,我們從小看她長大,老實說,我跟我太太都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豫東疼她,我們也疼她。雖然豫東為了照顧她,耽誤自己的終身大事,我們從來就沒有怪罪香香的意思。這孩子小時候很可憐,難得她和豫東投緣,我們做長輩的,當然順其自然,我太太還說,萬一豫東找不到中意的女孩,等香香長大了,她當我們家的兒媳婦,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我懂您的一番苦心,伯父。”齊彥安慰他,可是掩不住內心的焦慮,眼光直往大門內看。“香瑩呢?她現在怎麼樣?”
“她沒事。只不過——”莊伯伯有點為難,“我太太正在勸她,我實在聽不下去,所以先到門口來跟你聊聊,香香她——”
“她在說牧蓉姐的壞話,想要伯父、伯母阻止這件事,對嗎?”
莊伯伯點點頭,不忍心苛責香瑩,只是嘆氣。
“香瑩她……她真是太過分了。”齊彥氣得幾乎口齒不清,怒火在他心口猛烈狂燒著,他立刻大踏步走進院子,往豫東家的屋子裡走去。
“冷靜點,小夥子,你千萬別衝動。”莊伯伯一時慌了手腳,緊跟在齊彥身後,“有什麼話好好說,香香還小,她心地很善良,只是不懂事,你不要責備她——”
“伯父,就因為大家都認為她還小,不懂事,什麼都讓著她,結果呢?”齊彥不顧一切地推開客廳大門,不理會莊伯伯的勸阻,厲聲朝著香瑩喝道:“謝香瑩,你鬧夠了吧?”
香瑩被他突如其來一喝,顯得有點心虛,但仗著有豫東的父母親在,嘴硬地頂回一句:“你兇什麼兇?我哪裡惹到你了?”
“對!你是沒惹我,可是你敢摸著良心說你沒做錯事嗎?”齊彥走到她面前,把手裡的布丁丟到茶几上。“哼!故意叫我去買什麼鬼布丁,背著我拚命造謠生事,講牧蓉姐的壞話,你真聰明,真會耍心機呀!”
“閉嘴!我相想不想吃布丁,說不說別人壞話,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香瑩被他拆穿詭計,惱羞成怒,毫不客氣地嚷回去。
“任何一個具有道德良知的人都有資格教訓你。”齊彥一把拉住她的右手臂,硬扯她站起來,“走,我帶你去找牧蓉姐,今天晚上,我一定要你當面向她道歉。”
“我不去!”
“由不得你不去。”
“伯母——”香瑩急得向豫東的媽媽求救。
“齊先生,有話好好講,不要這樣子……”莊伯母立刻上前勸著。
“伯父。伯母,對不起。”齊彥沒有放開香瑩的意思,“請原諒我失態,香瑩真是做得太過分了,她犯了錯,本來就該道歉這件事請你們兩位不要插手,真的很不好意思,是我疏忽,才會讓伯父、伯母添這麼多麻煩,改天我再專程來謝罪,但是現在,我非帶香瑩離開不可。”
“你敢強迫我?”香瑩叫嚷著,奮力掙扎,想要掙脫他的控制,“快點放手,否則我告你妨害人身自由。”
“你去告呀!我也正好想檢舉你打騷擾電話呢!牧蓉姐對你那麼好,沒想到你卻反咬她一口,你簡直……簡直無聊到極點。”齊彥雖然怒火攻心,畢竟還是在乎她的感受,沒有說出太難聽的形容詞。
“放開我啦!我才不要向牧蓉姐道歉。本來就是她的錯,她是狐狸精,是她主動勾引豫東大哥,大哥才會離開我,不要我了……全都是牧蓉姐的錯,是她害的。”香瑩抵死不認錯,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嚷著。
齊彥忍無可忍,揚起手,毫不遲疑地打了她一記耳光,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連齊彥自己都被震得嚇了一跳。
霎時,客廳裡安靜下來,空氣彷彿凝結住了,整座屋子充滿難捱的靜默。
香瑩撫住臉頰,疼痛、傷心、憤怒,思緒翻騰著,一時卻忘了要哭泣,只是喃喃地說:“你好,你狠,你居然敢打我……”
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