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文氏還是多想了,“爹,那你恨我不?”
論關係親疏,文氏身上有她娘一半的骨血。若是要恨,老爹應該恨她才對。
“你這個腦袋瓜子一天到晚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是你爹,再不濟也不會恨自己的閨女。”文老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在你心裡,你爹就這點肚量。連自己女兒都容不下?”文老爹嘆了口氣,“若沒有你,爹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這些年撐不撐得過來。”
“對不起,爹,我再也不胡說了。”文氏趕忙保證。
是她鑽牛角尖了,若是爹真恨她。又怎麼可能撫養她成人?還擔心後孃對她不好,終生未娶?更別提年年把大半的錢物補貼了她了。
文老爹擦了一把淚,“人老了真沒意思,眼淚都管不住。”
“爹,我恨她!”
“那是你娘!”文老爹狠狠拍了拍桌子,才壓住即將出口的罵人的話。“這世上就你最沒資格這麼說她。”
“她都拋棄我們了,她不配做我的娘。”想到他們父女倆過的日子,她從小被人喊做沒孃的娃,文氏心裡也生出一股極大的怨氣。生而不養,又何必擔著娘這個位置。別侮辱了娘這個稱呼。
“我告訴你,文荷花,你娘永遠在我們文家的家譜上!”文老爹怒道。
沒下家譜,也就是還是文家的人。是不是,娘還會回來?
“爹,我從來不知道你過得這麼苦。”文氏眼泛淚花。
等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回家的女人,這就是她爹過去甚至以後的三十年裡都做的事?重複累積的希望,會不會被殘忍的打破?
文老爹這才明白文氏一直在激將他,逼他說出這些年心裡的那些委屈。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不能像女子一樣,想哭就哭得暢快。他心裡有恨,有委屈又發洩不得,表面歡暢,內心卻苦悶得很。
“傻閨女啊,爹不苦。”文老爹明白文氏的良苦用心,忍不住長嘆一聲。
“咱們都得好好的。幸福給那個…娘看,讓她後悔離開了咱們。”
嫁了人,娘指的是何氏,她原本的親孃卻成了記憶裡一個模糊的影子。
可悲……
“收拾收拾,下午就回去吧。”文老爹輕聲道:“嫁了人就不比做姑娘的時候了,早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