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來?”
小老太太希冀地看著夏花,可這話叫人哄都沒處兒哄。
夏花面上露出難色,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小老太太的眼眶迅速盈淚,夏暁忙過去摟住她的肩膀:“這事兒啊急不得!人家不說買進花兒用了多少銀兩,這幾個月悉心教導著,怕是又費了更多。您就是想叫花兒回來,咱一時間也掏不出來是不是?”
手拍了拍瘦伶伶的後背,緩和了聲音勸道:“別急啊別急啊,總會有法子的。”
小老太太哪裡不知道這難,她就想得一句準話好有個念想。
夏花最是體貼的人,又怎麼不懂小老太太的心?重重點了頭,叫她安心:“娘您放心,我這皮相在這兒呢,樓裡才捨不得糟蹋的。”
夏暁當即附和,奇貨可居的道理誰都懂。
夏老太看看三女又看看么女,惶惶然的,好似半懂半不懂。
這般,夏花又說起自己去楓林別苑給貴人獻舞的事兒。誇讚那地兒哪哪兒都好,處處富貴,聽得夏老太一愣一愣的。夏暁看著她說得歡實,目光忍不住閃爍,便大約猜到了些情況。
她家花兒打算抱大腿,換句話說,攀高枝兒。
夏老太在一旁,夏暁又不能多說,癟了癟嘴又把話嚥下去。
夏花說著說著,也參雜著練舞的辛苦樓裡姑娘的爭奪。直說自己最厲害最被看好,往後定能有大出息。
這般說給夏老太聽的話,夏花自己好似也被鼓舞了鬥志。一雙眼睛又閃閃發亮,說是對夏老太不若說是對自己說:“不會的東西就去學,去看,去琢磨,我那般聰慧,我總是學得快學得精!”
夏暁聽得皺眉,說不出她的鬥志是好是壞。
默了默,實在憋不住直接問她:“花兒,若是我能籌足錢,你跟我回家麼?”
此話一出,正聽得入神的夏老太反應過來,立即仰著頭,巴巴看向夏花。
夏花嘴角一滯,面上僵硬了許久,沒說話。
半晌,她搖頭了,態度很堅決。
曉得她心思重脾氣又犟,這般鄭重其事怕是九頭牛也拉不回頭。夏老太心裡酸得慌,捶著夏花的胳膊又哭了,嚎啕大哭。夏暁舔了舔唇角,喉嚨乾澀說不出話。
漸漸的,變成母女三人抱著一起哭。
另一邊,長公主的人找到了夏家。
夏春還未下攤子,夏青山鍾敏學兩人正在屋裡讀書。阿大也剛好在院子裡劈柴,夏家院子安安靜靜的。突然之間,院子外頭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兵荒馬亂越來越近。
一幫子人將院門拍的啪啪作響,驚得在洗衣裳的陸婆子忙擦了手過來開門。
剛撤下木閂,門口四個凶神惡煞漢子推了門便衝進來。然後不管陸婆子跟在後頭呵斥阻攔,蠻狠地就在院子裡搜找了起來。
陸婆子唬得不行,鍾敏學聽見動靜探頭看見了,平整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他趁機指了剛從隔壁屋裡出來的孫婆子,叫她去報官。
孫婆子恍惚著還不曉事兒,手裡拿著針線點了頭便慌慌張張溜出院子。
“夏暁人呢?”一個面板褐黃的蒜鼻頭男人操著震天響的嗓門大聲道,“叫她出來,外頭有人要見她!”
夏青山一聽是找夏暁的,立即便猜到是鈴鐺的背後之人。他手指骨頭捏的咔咔響,氣得臉都紅了。明目張膽地私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
他剛要說話,被鍾敏學拉住。
鍾敏學開了門施施然走出去,似乎才受了驚的模樣道:“你們是誰啊?怎地突然到我家來?”
四個壯漢見遠處一間屋子開啟,出來個瘦長的俊書生。這麼打量著,此人眉目平和寧靜,氣度溫潤如玉,頓時很有些奇怪。不是說夏家那個兒子是個廢了的麼?成日渾渾噩噩,瘦得不成人形?
這人不太像啊!
發覺人對不上,幾人粗莽的舉止便躑躅了起來。
一個瘦長的馬臉漢子小心,問了句:“這裡是夏家麼?”
鍾敏學皺了臉,不高興:“不是!這裡姓鍾。你們莫不是找錯了?”
另一個擼臉的大漢擼了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半信半疑的:“你莫要跟老子車扯皮!這院子明明住了姓夏的一家子!快把夏暁叫出來,外頭人還在等!”
“原是姓夏的,但他們前幾天就搬走了!”鍾敏學臉也拉下來了,好似他好聲好氣的說話,對方非要給臉不要臉。於是柔和的聲調也變得冷冽起來:“都說了,這屋子現如今就我鍾姓一家子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