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俊負手看了看周圍,道:“那個大巖洞在哪?”
平無傷飛身在瀑布四周查探一番,又飛身下來,向蘇俊招了招手。蘇俊會意,閃身躍上瀑布邊的大石,二人穿過颯落如雨的瀑簾,跪於一人身後。
衛昭緩緩轉身,聲音清冷:“平叔辛苦了,蘇俊也幹得不錯,都起來吧。”
蘇俊不敢多言,取下面具、除下自己身上的衣袍雙手奉給衛昭,衛昭看了看他,換了衣袍,戴上面具,道:“劍。”蘇俊忙又解下自己的佩劍。
“你等會換了衫,自己再和蘇顏會合。”衛昭舉步往洞外走去,平叔急急跟上,忍不住道:“教主,咱們真要這麼做?”
“平叔不信我?”衛昭停步轉身,冷聲道。
“不敢。”平叔覺半年不見,這位教主的性情愈發清冷,他心情複雜,也不敢再多言。
衛昭走出兩步,又道:“師叔那邊怎麼樣?”
“應當沒問題,都相帶人打了寧平王一個措手不及,長樂的守將是廖政,也會依計行事。估計拖住寧平王的人馬半個月不成問題。”
衛昭點點頭,正要鑽出瀑簾,瀑雨清涼,帶著些寒意。一瞬之間,他微有怔忡:天冷了,她,可有穿夠軍衣?
猛然驚覺這是大戰當前,分心不得,衛昭用力甩甩頭,把雜念拋開,大步穿過瀑布。
江慈這兩日也頗忙碌,凌軍醫命她和小天、小青三人回了一趟河西府,運了大批藥材過來,她細觀軍營情形,似是馬上就要進行一場大戰。
待將藥材收歸入帳,已是入夜時分,她悄悄將在河西買回的芝麻糕揣入懷中,往衛昭營帳走去。衛昭帳中空無一人,江慈笑了笑,悄悄將三塊石頭踢成三角形,出了軍營。
山中的秋夜,幽遠寧靜,靜謐中流動著淡淡的清寒。江慈坐於樹上,聆聽著秋風勁起,秋蟲哀鳴,心中也湧上莫名的傷感。
直至月上中天,他,還是沒有出現。
江慈越等越是心慌,爬下樹來,發足狂奔,直奔崔亮營帳。崔亮剛從裴琰大帳歸來,見江慈氣喘吁吁地掀簾進來,笑道:“什麼事?這麼著急。”
江慈怔怔地望著他:“崔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崔亮知她終已發覺,衛昭已走了快兩日,臨走時請他將江慈派回河西運藥,他似是還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一言不發,飄然遠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暗歎一聲,和聲道:“小慈,你放心,他去辦點事,馬上就會回來。”
江慈身形微晃了一下,崔亮又道:“小慈,明日將有大戰,你離戰場遠一點,待戰爭結束後,再去搶救傷員。”
“是。”江慈靜默片刻,輕聲道:“我都聽崔大哥的。”說著轉身出帳。
月華清幽,她在軍營中默默地走著,直至明月西沉,她仍在軍營中默默地走著。
一一一、寒光鐵衣
如雷戰鼓,三軍齊發。裴琰紫袍銀甲,策騎列於陣前,田策持槍於左,許雋提刀列右,其餘一眾將領相隨,數萬人馬烏壓壓馳至“回雁關”前。
裴琰身形挺直,俊眸生輝,策動身下“烏金駒”,如一團黑雲馳近,又四蹄同收,嘎然立住。關上關下,數萬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喝了聲彩,馬固是良駒,裴琰這手策馬之術卻也是宇內罕見。
裴琰含笑抬頭,運起內力,聲音清朗,數萬人聽得清清楚楚:“宣王殿下,能與殿下沙場對決,人生快事。不知殿下可願與裴琰切磋幾招,也好在這‘回雁關’前留下千古美名?”
關塞上,宇文景倫未料裴琰竟當著兩軍將士之面,公然向自己發出挑戰,自己若是應戰,不一定打得過他,可若是不應戰,這十餘萬人都盯著,只怕會讓全天下人恥笑。滕瑞不由也微皺了一下眉頭。
只得裴琰又朗聲道:“當日鎮波橋前,宣王殿下行偷襲之實,裴琰多月來對殿下的身手一直念念不忘,卻也頗為遺憾,未能與殿下正式一決高低。殿下今日可願再行賜教?裴琰願同時領教殿下與易堂主的高招。”
他這幾句話說得真氣十足,在“回雁關”前遠遠傳開,兩軍將士聽得清清楚楚。當日鎮波橋前,宇文景倫與易寒聯鬥狂亂中的裴琰,確曾暗自偷襲。此時兩軍對壘,裴琰此番話一出,大大的損了宇文景倫的面子,桓軍又向來尚武,崇拜英雄,聽裴琰這話,都感到面子上有些下不了臺。
那邊華朝軍中,號鼓齊作,喧囂震天。
“宇文景倫,龜兒子,是不是怕了咱家侯爺啊!”
“就是,有種背後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