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景倫急馳間笑道:“本王還未過癮,侯爺怎麼不玩了?!”
說話間,長風騎號角大作,陣形變幻,將宇文景倫和易寒及他們所率人馬層層圍割開來。
宇文景倫牢記滕瑞所囑,眼見裴琰步步後退,卻不再追擊,與易寒直衝向陣中較遠處的那個“寧”字將旗。
裴琰面色一變,朗喝道:“攔住他們!”
易寒十分得意,砍殺疾衝間放聲長嘯,如鬼魅般從馬鞍上閃起,厲厲嘯聲挾著雄渾劍氣,無窮無盡的劍影震得長風騎紛紛向外跌去,他所向披靡,宇文景倫隨後跟上,二人不多時便率人馬突到了寧劍瑜馬前。
寧劍瑜槍舞銀龍,欲左右撥開這二人刀劍合擊,但易寒劍上生出一股氣漩,讓他的槍勢稍稍有所粘滯,宇文景倫的刀便橫砍入他右肋戰甲。寧劍瑜縱是戰甲內著了“金縷甲”,也感這一刀勢大力沉,氣血翻騰,往後便倒。
易寒再是一劍,將“寧”字將旗的旗杆從中斬斷。
“寧”字將旗一倒,長風旗陣形便是一陣慌亂,裴琰也似是目瞠欲裂,從遠處狂奔而來。
關塞上,滕瑞看得清楚,知機不可失,令旗壓下,號鼓響起,等了多時的毅平王一聲狂喝,帶著人馬衝了上去。
激戰,混戰,血戰,在“回雁關”南徐徐拉開。
崔亮立於最高的“樓車”上,抬頭遙望關塞上方的那個身影,暗歎一聲:師叔,師祖當日給你講解天極陣法,卻有一點沒有告訴過你:陣眼,其實就是用來迷惑敵軍的——
其實,我用這個天極陣,也只是想將你的人馬引出關來而已。
陣形如流水,流水生生不息,願能將這一切血腥和殺戮衝去。
他斷然舉起右手,隨著他這一舉,絢麗煙花佈滿了秋日晴空。
關塞上,滕瑞抬頭,望著滿天焰火,心頭越來越是不安,但這不安來自何處,卻又有些想不明白。正思忖間,忽聽得身後關塞北面的軍營裡傳來震天殺聲,也有將領急速奔上城樓:“先生,不好了,有數萬人從北面襲擊我軍軍營!”
滕瑞大驚,數萬人?!回雁關以北,何來數萬人配合裴琰進行夾擊?!
他急速奔下關牆,放目遠看,但見己方軍營中,火光沖天,濃煙四起。他不及反應,遠處,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白衣人,帶著大隊人馬如颶風狂卷,直衝向關門。
那白衣人面目隱在面具之後,手中長劍上下翻飛,招招奪人性命,他帶著人馬狂卷而來,所過之處,桓軍人仰馬翻,遍地死傷。
滕瑞看清來襲人馬身上的服飾竟是月落一族,心中一驚復又哀嘆:大勢已去!
他當機立斷,重新奔上關牆,揮出旗令。宇文景倫與易寒正覺有些不對勁,忽聽得己方號角之聲,竟是有敵從後突襲、形勢緊急、速請撤退,不由大驚。
桓軍也是訓練有素之師,號角一起,便不再戀戰,井然有序後撤。卻聽得殺聲捲來,不知從何而來的人馬不斷從己方陣營攻來,還是數萬之眾。
桓軍後有長風騎追擊,前有這數萬人攔截,陣形大亂,互相踐踏之下,死傷無數。死者屍身將關門附近堵塞,令桓軍更無法迅速撤回關塞北面。
滕瑞急中生智,命人吹出號角,毅平王所率之軍聽到號角聲,本能下依號令行事,擋住了南面追來的長風騎。
宇文景倫自是一聽便明,率領自己的嫡系將士逐步向關北撤退。
身後,長風騎的殺聲一步步推進,一步步追來,追過回雁關,追向東萊。
華朝承熹五年九月十三日。
長風騎與桓軍對決於“回雁關”前,桓軍中計,被引出關塞,主力陷於長風騎陣中。
同日,月落三萬奇兵突襲“回雁關”,與長風騎夾擊桓軍,桓軍大敗,毅平軍全軍覆沒,宇文景倫右軍死亡慘重。
宣王宇文景倫率中軍和左軍節節敗退,北逃至東萊,裴琰率長風騎、月落聖教主率兵聯手追擊。
桓軍不敵,再向北潰敗。倉惶中北渡涓水河,戰船遭人鑿沉數艘、放火數艘,溺水者眾。
裴琰率長風騎追至涓水河,東萊、鄆州等地漁民紛紛撐船前來支援,又有民眾自發在河床較淺處迅速搭起浮橋,長風騎馳過涓水河,一路向北追擊桓軍。 一一一、寒光鐵衣
如雷戰鼓,三軍齊發。裴琰紫袍銀甲,策騎列於陣前,田策持槍於左,許雋提刀列右,其餘一眾將領相隨,數萬人馬烏壓壓馳至“回雁關”前。
裴琰身形挺直,俊眸生輝,策動身下“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