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昏昏欲睡。
“楠楠,真不看嗎?”杜譯承聲音裡滿是委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雪呢。”
“嗯?”我示意他繼續說。
杜譯承的聲音悶悶地,“我一直待在澳大利亞,那邊很少下雪,我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見過雪。”
“哦,是麼,”我第一次聽他提起他自己的事,漸漸沒了睡意。
80瞞不住了
他這麼一說,我才明白他笑容裡的悲哀意味。
當初他不顧婆婆反對,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帶著有希出了國,我也只是在他離開前他隨口跟我提起了一下,後來他具體哪天走的都不知道。
暮色沉沉中,漸漸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匆匆,有的行人忘記帶傘,頭上頂著公文包快速地奔跑著,離開了我的視線。
計程車行駛的過程中,我和正平一句話都沒有說,我一直轉頭看窗外,雨滴打溼了車窗,我無奈地轉過頭來。
說實在話,事到如今,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和正平相處下去,還好這樣的沉默還能可以忍受,我已經能夠習慣這樣的尷尬。
倆人坐在後座的兩端,中間放著有希的骨灰盒。我不敢回頭去看,只好把自己的視線定格在駕駛座後背上的不孕不育小廣告上。
還真是,看哪裡都不順心。
好在沒過多久就到了這個酒店,正平熟門熟路,看樣子是經常來,我沒有問,其實有些事情還是不說清楚的好,說清楚了也只會叫自己不好受。
正平開了房間,他把行李和骨灰盒送上去,我沒有跟上去,而是在一樓的餐廳裡等著,快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我餓得胃都疼了,在等待正平的過程裡,我先點了份粥。
我有胃病,是學生時代患上的,慢性胃炎,嚴重的時候能疼得滿床打滾,不過已經好久沒犯了,結婚後婆婆有一段時間把我照顧得很好,養好了我不少小毛病,原本就是疲勞出來的問題,這個小毛病也養好了。這就是我不能徹底恨那家人的原因。他在對你壞的時候,也對你好。
正平也是如此。沒有人大善大惡,所以我既愛不了他,也恨不了他。或許,到了現在,訣別是最好的選擇,等我們相忘於江湖,我也能忘記你曾對我的壞,包括你對我的好。
正平下來時我已經把一碗粥喝完了,因為餓,我喝得很快,但是胃痛就更加劇烈了,我好想躺下來,因為我胃痛的時候只要平躺著就能舒服點,睡一覺就徹底沒事了。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自己的身體了。
所以我不打算在今晚跟正平談離婚的事情了,正平表示能理解,他也累了,眼底的黑眼圈很重,但是我故意裝作沒有看到。
我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緩慢而優雅地吃完一頓飯。
不管什麼時候,正平依舊是個優雅的紳士,這點他沒變過,或許到現在誰都沒有變過,他在和我提出交往的時候,心裡就有個叫有希的女子。
正平也點了我喜歡吃的菜,只是我胃痛真的吃不下去太多,我跟他說了我不想吃了,他還是固執點了,點了之後又一筷子都不動,我知道他是在向我表示,看吧,你的喜好我還是知道的。
可是那又有什麼用。
愛不愛,在不在乎,恨不恨,已經不是我想考慮的事情。
他吃完後,我跟他道別,他問我下次什麼有時間再出來,畢竟我們之間還有事情沒有了結。我笑笑說再看吧。
正平站起來目光沉沉地看了我一會兒,我胃疼,在椅子上儘量把自己的身體放平一點,於是也沒有去看他是怎麼看我的。
過了一會兒,他問我:“姚楠,你已經考慮好了要離婚嗎?”
餐廳裡靜靜的,他帶著悲傷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我捂住疼痛的胃,堅定地告訴他:“是的。”
正平又在我面前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你說你知道我的喜好,但是我坐在你面前胃疼了這麼久,你卻沒有發現。
我苦澀笑了一下。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一場小雨越下越大,從窗外已經看不到行人,有家的人都已經到家了,偏偏我這個無家可歸的,還沒有帶傘。
好在我現在人就在酒店,倒不用擔心住宿的問題,我開了個房間,一進房間就把自己扔到柔軟寬大的床鋪上去了。
混合著洗衣液和消毒水的味道,不算特別陌生,只是胃太疼,我在黑暗的房間裡閉著眼睛,卻怎麼都睡不著。
身體很累,今天跑了很多個地方,幾乎一整天都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