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這樣笨拙且固執,還未曾給她什麼甜蜜,便一而再再而三的離開。為何追逐他?為何等待他?為何……愛上他?豆腐將軍,豆腐辛湄……在他盲眼的那個夜晚……它們的滋味他是一生都不會忘記的。&ldo;辛湄……&rdo;他本能地喚她的名字,激烈而不可停止的動作裡,貼上她的臉頰,緊緊圈住她。他再也不能失去她,再也不能。酈朝央不是沒想過陸千喬會忍不住回去,她只是沒想到,他掉頭回去得那麼堅決,像是完全忘記了她還在後面等著。也可能,他就是記起,也不會在乎。漆黑的雙眸瞬間變紅,她說過,一天時間也不會再給他,甚至還將大門鑰匙給了那姑娘,默許她他日前往戰鬼族。她從來不會一句話說兩遍。高舉手裡的方天戟,她作勢要丟擲,忽聽後面一個輕浮卻又冰冷的聲音說:&ldo;你是酈朝央?&rdo;想也不想,方天戟在空中飛舞,瞬間便向後扎去。沒有聽見痛呼,也沒有聽見身體被刺穿的聲音‐‐對她來說,這實在罕見。酈朝央猛然轉身,只覺眼前人影一花,緊跟著又有一抹怪異而刺眼的紅光正對著她閃爍,方天戟順著人影橫掃過去‐‐依然沒有聽見擊中的聲音,對方溜得比老鼠還快。 抬手召回方天戟,定睛再看,對面夜色蒼茫,寒風凜凜,哪裡有半個人影?風中不過殘留些許令戰鬼一族厭惡不已的氣息,是有狐一族的人。她鄙夷地冷哼一聲,雙腿一夾,驅使嘯風驪便要順著味道追去,誰知平日裡溫順的靈馬卻浮在半空一動不動。她眉頭皺起:&ldo;走!&rdo;還是不動。酈朝央低頭,駭然望見嘯風驪四隻腿已經變成了晶瑩剔透的冰塊!它發出痛苦而恐懼的嘶聲,雙眼流下淚來,無助地看著背上主人。冰塊還在往上蔓延,不過一瞬間,它的腹部,胸口,脖子……全部凝結成了堅實瑩潤的冰!酈朝央反應極快,當即脫身而出,在空中一翻,直直往下墜去。不過嘯風驪比她墜得更快,它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隻冰雕,狠狠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碎裂聲。她生平第一次感到震撼,落地後飛奔過去,剛跑了幾步,忽覺不對,低頭一看,這才發覺自己的雙足已經同樣變作冰塊,牢牢釘在地上,接下來又是膝蓋,大腿……她還未來得及發出憤怒的吼聲,冰雪早已覆頂。大僧侶緩緩從林中走出,左手上的黑絲手套不知何時取下,右臂斷了半截,斷臂就被他夾在腋下。到底還是沒能躲過完美戰鬼的第一擊,右臂被斬斷。他臉色蒼白,忽而將左手抬起,對著身旁一株巨樹,掌心有鮮豔的紅光閃爍,下一刻,那株巨樹也變作了晶瑩美麗的冰。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緩緩戴上手套,再緩緩走到酈朝央身邊,他細細觀摩這尊戰鬼的冰雕。這是真正死透了。接近辛湄,頻繁送她在皇陵與長庚關之間往來,等了大半個月,果然是把她激了出來。不過,要不是所有事qg剛巧湊到一塊兒,讓他等來她獨處的這片刻工夫,平日裡這位身邊總跟著一兩個戰鬼的夫人還真難殺。他這個本領,人一多就不能發揮。天意如此。從腰後的皮囊裡取出紙筆,蘸著斷臂的傷口,用血匆匆寫一行字:【誅殺酈朝央,任務已成。】早有一隻通體漆黑的喜鵲落在臂上,將紙條一叼,拍翅飛走了。大家的心酈朝央封在冰中的屍首,是在深夜被酈閔送來長庚關的。那時候辛湄正在熟睡,對周遭一切細微的動靜完全無知覺。戰鬼之間的感覺極其靈敏,當帳外響起不屬於關內士兵的踏雪聲時,尚無睡意的陸千喬睜開了眼。輕輕揭開帳簾,寒風夾雜著細細的雪花撲面而來,陸千喬微微眯起眼,立即望見了佇立不遠處的酈閔。他懷裡抱著一隻巨大的通體幽藍的冰塊,面無表qg地對望過來。&ldo;少爺……&rdo;他聲音嘶啞,甚至充滿了絕望,&ldo;你為什麼要拋下夫人不管?&rdo;陸千喬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緊緊盯著他懷裡的冰塊‐‐冰塊裡,是不是有個人?他,好像看見了熟悉的方天戟,還有一截雪白的衣角。&ldo;……我還是悄悄跟去了,我聽到了你和夫人的對話。你已經答應回族裡!為什麼事qg又會變成這樣?!&rdo;巨大的冰塊沉重地飛來,陸千喬一把抱住,正對上冰中人的臉。酈朝央……她的時間彷彿停頓在被冰封的那個瞬間,雙眼還憤怒地睜大,嘴唇微微張開,像是即將要痛吼出聲。他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