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陳汐,會給您們演示一遍如何製作一品火雲符。別的我不敢說,但若說制符基本功之紮實,整個松煙城沒有人比陳汐更出色,這方面連我也自愧不如,你們要好好看,好好學,千萬莫錯失了這個機會。”
刷!
七八道目光齊齊落在陳汐身上,可是當看到對方只是一個面色瘦削蒼白的少年,甚至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時,少年們眼眸中不由浮起一絲狐疑,這傢伙真有張大叔說的那麼厲害?
陳汐神色不變,仿似沒有察覺周圍氣氛的微妙,徑直來到制符桌前,拿起桌旁的淺青色符紙平展桌面,而後拎筆蘸墨,揮毫而下。
動作嫻熟流暢,如同信手拈來。
少年們見此,連忙圍攏過來。
手執符筆,陳汐的氣質為之一變,目光沉凝澄澈,手腕擺動如蛇,筆尖輕靈活潑,沙沙沙……纖細曼妙的殷紅弧線在符紙上蔓延而開,仿似縷縷炊煙裊裊而生,宛如行雲流水,舒暢自然。
新招來的符徒工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汐的手腕、符筆、以及淺青色符紙上漸露雛形的符紋,心頭漸漸湧起一抹震驚。
符籙九品,一品火雲符僅僅只是最基礎的符籙之一,自然地,它也是最低階的符籙。少年們原本對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陳汐並不如何看重,然而,當親眼看到陳汐制符,雖然也只是那麼幾個動作,但是卻充滿了曼妙靈動的美感和精準的掌控力,他們的心瞬間便被征服了。
陳汐神色專注,渾然忘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周圍目光的變化,一旦制符,他便沉浸在一種玄妙寧靜的狀態,眼中只有符紙上那一條條纖細繁密的符線。
看著少年們臉色的吃驚之色,張大永不禁會心一笑,別說這些新人了,就是他自己每一次親眼目睹,心頭也忍不住浮起驚豔之色,正如他所說那樣,在基礎符籙的造詣上,陳汐的確已達到了超凡的水準。
筆鋒點、撥、勾、劃、旋,力道鋒利精準,薄薄一張淺青色松紋符紙,在陳汐符筆揮灑下,漸漸形成一個繁密精緻的圖案。
一炷香之後。
呼!
符紙驟然一亮,仿似一呼一吸,旋即恢復如初。
陳汐擱下符筆,渾身像散了架一般,酸脹難當,那張削瘦清雋的臉頰蒼白幾欲透明。
來雜貨店之前,他已製作了三十張一品張火雲符,真元早已耗掉七七八八不說,心力也消耗極大,此時完成這張符籙,徹底把他的真元榨乾,心力憔悴。
新招來的少年符徒工卻沒有注意這些,見陳汐如此流暢地完成一道符籙,瞬間炸開了鍋。
“好厲害!運筆的速度、靈活度和精準度可真嚇人啊!”
“哇,陳汐前輩一次性制符成功,這樣的成功率只能用完美來形容了!”
“以後一定要跟陳汐前輩好好討教,如此嫻熟的筆法,我一定也要練會!”
……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店門口突兀響起。
“哼,製作一品的基礎符籙有什麼了不起,給你們五年的時間,也能像面癱陳一樣,把基礎符籙玩出花來。你們怎麼不問問面癱陳,什麼時候能製作出二品符籙?就他的水準,也只能唬一唬你們這些菜鳥。”
雜貨店門口,不知何時立著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他面頰狹長,雙臂抱胸,一對金魚眼盡是不屑之色。
聞言,所有的讚歎聲瞬間消失無影無蹤,少年們原本火熱崇敬的目光裡,多了一絲狐疑、怪異之色。
五年的時間才只掌握了一品基礎符籙?
這樣的資質該有多爛啊!
面癱陳,哈,好形象的綽號……
等等,原來是他!
新來的符徒工終於想起陳汐是誰,目光齊齊流露出怪異之色。
在松煙城,面癱陳之名家喻戶曉,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掃把星。
他出生那天,原本躋身一流家族的陳氏家族,卻在一夜之間被仇家毀去,只剩下他的爺爺、父親、母親。
一歲時,爺爺病重臥床,修為盡失,成了廢人一個,一家四口也被迫搬進了松煙城平民區。
兩歲時,他的弟弟陳昊出生,母親左丘雪不知所蹤,傳聞是嫌棄陳家沒落,忍受不了這種清貧生活,跟著一個年輕英俊的公子哥私奔了。
三歲時,他的父親陳鈞離家而走,至今未歸。
四歲時,原本跟他指腹為親的南疆蘇家,派遣黃庭境高手十餘名,立於天空之上,當著松煙城所有人的面,撕毀婚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