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明白了陳汐的意思,說道:“奇怪嗎?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只是不想死的那麼難看罷了。”
說話時,他依舊在整理衣衫,動作一絲不苟,並且他似乎有潔癖,每當手指觸及到衣服上有血漬的地方時,就眉頭一?頭一皺,避了過去。
從這些動作中也不難看出,這秋雲生明顯是一個極為講究風度,且對儀表極為在乎的有潔癖的玄仙強者。
這個發現讓陳汐突然想到,如果想逼供,將這傢伙丟進糞坑裡,或許就是最佳的逼供手法。
可惜,這秋雲生明顯也早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根本就不給陳汐逼供的機會,問什麼答什麼,簡直比叛徒還叛徒。
“為何不直接前往九華劍派?”陳汐再次問道。
“我喜歡動腦子,不喜歡動手,能用計謀達成目的的時候,絕對不會以身冒險。”
秋雲生果然很配合,哪怕忍著劇痛,還是以一種從容的姿態侃侃而談,“我只是一名玄仙,而那九華劍派中,卻有三個實力無法揣度的老古董,以及一些莫可知的禁制和寶物。所以從降臨人間界時,我就已很清楚,不宜用強。”
陳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敵人,不禁有些佩服這傢伙的膽量和城府。
膽小嗎?
絕對不是。
因為這可是人間界,而這秋雲生可是一尊玄仙,且率領了兩位天仙,以及一群仙界侍者,在人間界中,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換做任何一名玄仙強者,只怕早已直闖九華劍派,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去解決所有事情了。
可偏偏秋雲生沒有這麼做,或許這可以歸為膽小,可現在,他已淪為階下囚,依舊能冷靜從容地面對,這可不是膽小者能夠辦到的。
“之所以選擇此地,也是想控制一部分九華劍派的長老和弟子,為我所用,混入九華劍派中,從而趁機取回道厄之劍。”
秋雲生的聲音依舊在持續,“如此一來,風險將會降低到最低,而我也可以在無性命之憂的前提下完成這次任務,何樂而不為呢?”
“什麼是道厄之劍?”
一旁,傅雲長老忍不住問道,其他人也皆都疑惑不已。
陳汐知道,卻沒辦法回答,因為這牽扯到劍洞第九十九層之下的秘密,整個門派之中,也只寥寥幾人清楚。
最為重要的是,那道厄之劍,如今正在陳汐身上,這件事,可是連掌教溫華庭、乃至於整個九華劍派高層都不知道的。
秋雲生笑了笑,看著傅雲說道,“你們既然不知道,說明這件事在你們九華劍派是一種禁忌,你們不知道為好,知道多了,說不定會惹禍上身。”
傅雲聞言,不由一怒,道:“你這是在諷刺我沒資格得知這一切?”
換做尋常,他哪敢如此質問一名玄仙強者,不可此時非彼時,虎落平陽,還被犬欺呢,他更不會介意趁此機會痛打落水狗一次。
秋雲生又笑了笑,不再多言。
這副近似藐視般的姿態,成功激怒了傅雲,不過還未等他動手,就被其他長老攔住,也不知對他說了什麼,傅雲臉色變幻許久,最終還是忍住了。
再然後,傅雲竟是直接帶著一眾長老和弟子,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大殿。
“看來還是有聰明人的,知道什麼時候該離開,什麼事情不該摻合進來,這就是一種出於對自身安危的一種顧慮。”
秋雲生隨口點評了一句,一副早料到會如此的模樣,“而顧慮的存在,往往能被計謀所利用,只要運用得當,甚至能不費吹灰之力就達成所願。”
陳汐總算看出來了,這絕對是一個對計謀之道推崇之極的傢伙,對於人心的認知也是洞若觀火,瞭若指掌,智謀近妖。
所謂世事洞察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大概說的就是秋雲生這種人。
不過陳汐卻很不喜歡這種人,感覺這傢伙自始至終一直在秀智商,秀情商,秀計謀,一副智珠在握的優越模樣。
所以下一刻,他直接道:“那我問你,你覺得我會不會殺了你?”
秋雲生毫不猶豫點頭道:“會,不過想必你也猜出,我既然毫不避諱說了這麼多,並且態度還算不錯,明顯是個聰明人,聰明人都很怕死,但聰明人或許所瞭解的事情要比想象中更多,對不對?”
陳汐一怔,神色漠然道:“但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說著,他一把拎住秋雲生的脖頸,轉身朝大殿外走去。
這個舉動,明顯令秋雲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