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時段快晚上8點了,腫瘤醫院的病人都要準備睡覺了,再加上這裡是幹部病房區,除了稀稀疏疏的拖鞋聲兒,整個走廊安靜極了。
就算有不少陪床的,也比一般的醫院要安靜的許多,也許住在這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比別的病人感受著更多絕望的緣故,也就格外的沉寂吧。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不管這家人有什麼秘密,怎麼說凌犀也還是來看看這個老人了。
忽地,病房的門被嘭的一聲拉開了,雖然不算大力卻絕對談不上友好。”起來,走。“
冷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呢,就一把被俊臉黑成一片的男人從椅子上拎了起來,扯著就走。”哎等會疼“
起得太急,女人原本踩在椅子下面的鐵架子上的腳,被這麼著急的一拽就別到了裡面,疼的女人撥出了聲兒,著急的甩開男人的手,倒在了地上,才把腳抽出來。
可還沒等起身兒呢,女人的身子就懸了空,一個冷不防的離地,女人反射性的摟住抱起她的男人,攬住脖子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臉色有多麼的差,緊抿的唇,鼓脹的咬合肌都說明他處於極怒的狀態。”你媽死的冤啊!凌犀!“
就算是男人走的極快,卻還是被那個垂危的老人追了出來,被幾個人架著在走廊裡伸著手大喊。
走廊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每一個想聽到或者不想聽到的人都聽到了
感受著男人的全身倏地緊繃,根本就不想知道的冷暖心裡打起了鼓
073 呦~你還好這口兒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男人橫抱著女人,緊貼在一起的兩顆心臟正在以不同的節奏在跳動,一個平穩,一個紛亂。
電梯裡的光線有些昏暗,照在男人毫無表情的臉上,看的冷暖的心不自覺跳的更快。
冷暖覺得這個夜晚奇幻極了,就跟看那懸疑片兒似的,昨兒個他舅說他媽是精神病跳湖自殺,今兒個他老爺說他媽死的冤枉,這種事兒沒趕上就算了,可偏生她就是旁聽也聽得到,這種事兒但凡任何人知道,如果真的不琢磨,那就能淡定的出家當高僧去了。
她不想聽到,不能聽到的,都聽到了,她不想琢磨的,不能琢磨的,也都不受控制的琢磨了。
但說將死之人,沒必要撒謊,所以假設趙老爺子說的事兒成立,那凌犀他媽就真的是冤死,而凌犀明顯是有隱瞞,瞞著什麼呢,或者說他在保護什麼呢
再說當初為什麼趙老爺子要從凌家搶走他媽的骨灰呢?
那趙凌兩家現在這麼決裂的關係,難道不會吧
“胡思亂想什麼呢?”
“沒有。”
矢口否認,女人過快的回答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慌亂,嚥著口水在男人比黑曜石還要黑的眸子的緊盯之下努力維持著鎮定。
而這份慌亂卻全然無法掩飾,因為過快的心跳已經洩露了她的不安。
倏地男人收緊了抱著她的力度,又顛了顛手臂,本以為他是非得要問出個123來或是威逼利誘她忘了剛才聽到的一切,然而卻只是把她放了下來,揉了揉發酸的手臂,頭也沒抬的說了句。
“別亂猜,沒我爸的事兒。”
“呃”
忽的被猜中心中所想,冷暖居然過度緊張的打了個嗝,瞪大的眼珠子就那麼正對著抬頭兒看著她的男人。
慘了,看著越來越逼近的人高馬大的男人,冷暖心裡浮現了一句話,真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害了卿卿性命。
越逼越緊,越緊越逼,直到冷暖的小身板子都被男人夾大餅似的貼到電梯上了。
而女人完全在男人一副沒有表情的臉上解讀到任何情緒,本能的想著他要動手打她什麼的了。
叮——
天公作美,電梯恰好到了一樓,門開了,三五一群的等電梯的人著急忙慌的湧了進來。
呼——
長出了一口氣,冷暖一顆懸著的心暫時撂了下來,凌犀這人就算再渾,再狠,還不至於在這麼多外人面前怎麼地她。
“你這娘們兒腦子,轉的還挺他媽快的。”
也不知道是這群眾的力量,還是他原本就沒準備怎麼地她,男人還真的只是拽了她的手就往出走,還咕噥著丟了這麼一句不知道是褒還是貶的話給她。
本以為這麼個不快的事兒發生後,他就算不是脾氣大爆發也會一直拉著臉,結果還真就大跌了冷暖的眼鏡兒,凌犀正常的就像個沒事兒人似的,不只上了車就脫了她的鞋看她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