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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機看了一眼,訊號已經剩下了若有若無的一個底,稍微晃了一晃,就徹底沒了。

保安亭的窗戶不知怎麼的開著,窗臺上有一個小小的快遞包裹,旁邊放著一根筆記本,本上有一根沒有蓋上筆帽的筆。

無論是窗臺上,還是這些東西上,都籠著一層奇怪的灰。

趙雲瀾帶上手套,把筆記本拿下來仔細仔細看了看,他發現這是一份代取快遞的收發記錄,門衛代收快遞包裹,登記,然後送到業主手裡,業主還要在後面再籤個字。

最後一條,記錄的正好是頭一天的日期,後面寫著“10A業主李先生,包……”

“包”字都只寫了半個,最後的彎鉤都沒來得及拐彎,就戛然而止了。

趙雲瀾閉上眼幾乎都能想象到那副場景,送快遞的快遞員從視窗遞進包裹,然後接過登記單,在上面一筆一劃地寫下包裹資訊,“包”字才寫了一半,出於某種原因,他突然被打斷了。

被什麼打斷了?

現在東西還在原位,人去哪了?

這時,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下了車的沈巍走過來,伸手在窗臺上抹了一把那顏色略微有些奇怪的細細的灰。

沈巍手指捻了捻,仔細端詳了一下,然後輕描淡寫地對趙雲瀾說:“落上去的時間不長。”

趙雲瀾簡直要給他這肉眼痕跡專家跪下了:“落灰?你這也能看出來?怎麼辦到的?”

沈巍把手拍乾淨:“別的灰塵看不出來,不過這是剛落上去不久的骨灰,還很新鮮,我個人認為不會超過兩三天。”

趙雲瀾:“……”

沈巍的語氣就像說“牛奶是剛擠出來的,還很新鮮”一樣。

趙雲瀾木然地合上筆記本,找出個證物袋來嚴嚴實實地包裝好,無比慶幸自己把郭長城支走了,否則嚇尿了那位的結果,就是被他手裡的怨魂電棒無差別攻擊。

“不過你說什麼?這是骨灰?我怎麼覺得不太像。”趙雲瀾不自覺地想到了人死後經過火化裝在小盒子的那款,一時還有點疑問。

沈巍耐心地解釋說:“不是燒過的那種骨灰,‘挫骨揚灰’你知道吧?當時那個人可能就站在這裡,然後肉身在一瞬間分崩離析,骨頭碎成齏粉,才落到了窗臺上。”

不知什麼時候也跟過來的楚恕之匪夷所思地問:“那人的血肉呢?”

“化了。”沈巍推了推眼鏡,“血肉沒有骨頭那樣的承受能力,很難留下蹤跡。”

楚恕之小心地組織了一下措辭:“聽這個意思,大人是知道這裡的人是怎麼沒的,對吧?”

沈巍客氣地點了點頭,謙遜有禮地說:“我知道得不多,不過這個倒是正好多少知道一點。”

然後他在兩人一貓的視線中,用一種科普古文通假字常識一樣不徐不疾的語氣說:“大荒時,共工撞倒不周山後,天崩而地裂,地下鬼族第一次降世時,方圓十里以內的人畜走獸就是像這樣,一瞬間化成了粉末,百里之內寸草不生。”

他抬手一指門口別墅區門牌下面,那在寒冬中依然鬱鬱蔥蔥的花壇:“所以那邊的花應該都是假的。”

“可是這別墅小鎮沒有十里,”趙雲瀾指出,“那邊大門口有兩棵大松樹,肯定也不在百里外……”

“因為那個。”

他們順著沈巍的手指方向望過去,只見別墅小鎮進門處是一個小花園,花園周圍圍繞著會館,會館不是一棟樓,分成幾個高高矮矮的小樓,別緻地圍著小花園一圈,像個影壁似的,為裡面的業主提供了私密性。

“中間那個水池是花瓣形的,水系往四周延伸,正好把會館的幾個小樓群連起來。”楚恕之平時拽得和二五八萬一樣,此時卻態度放得非常低,虛心地問,“請問大人,那是五五梅花陣吧?”

“是,楚先生淵博——梅花陣是鎮宅辟邪保平安的,”沈巍說,“所以陰氣被陣阻隔在了裡頭,一時出不來,最多隻影響到了門口的這一小段路。不過能被區區一個粗製濫造的梅花陣鎮住,我想后土大封應該也沒什麼事,只是正好在這裡漏了個小缺口,補上就可以了。”

楚恕之和大慶不大知道后土大封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聽沈巍說話,感覺就好像釦子掉了,縫個釦子似的。

趙雲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沈巍這人,乍一看凡事有分有寸,一點不出圈,實際他沒有一個地方不出圈。

趙雲瀾此時已經大概瞭解透了——沈巍既然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這會心情指不定多輕鬆,他說不定壓根也不在乎什麼后土大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