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的時候,老四已經開始著手計算所有出塞置辦莊園的大戶人家兩年內開墾田畝的合計數字。很驚人,若勞動力充足的話,明年這個時候將有十三萬畝的草場變良田,而今年就開始預播的棉田已經超過四萬畝,這就是說從今年秋天開始就會有將近一百二十萬斤的棉花的產量,而到明年,這個數字將擴大三倍。
起跑線,以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熱身運動而已,白花花的棉花如同亮閃閃的銀餅,如今才真正站在起跑線上,內府擦拳磨掌,工部磨刀霍霍。王家……王家……關鍵投不出那麼多錢!
急啊,這剛慶祝完就撮手踱步的沒點打算,京城裡的作坊暫且放放,關鍵得在隴右置辦新棉織業基地的投資讓人受不了,總不能給幾十萬棉花拉回來織,那麼大體積,運費都受不了,而且拉回來憑藉現有的作坊也沒辦法消化,若積壓到明年就該哭了。產量一年年遞增,棉價一年年下降,銀子壓成鐵價錢。全家光等了跳河。
“老四想辦法呢,別打攪!”穎給喝了個半眯的二女撥拉到一旁,親手捧了杯茶水送到老四手邊,勸慰道:“慢慢想,彆著急,這時間還長呢。”
“沒時間了,現在就得過去興辦作坊,趕了今年第一批棉花下來就得收購。”老四掐了下巴有點為難,“不若從陳家墊付兩萬貫出去。連帶作坊、勞力和今年的收購本金都預備上,算下來兩萬貫還不得夠,得精打細算的用。加上我放了王家的兩千多貫,怕才可可的。”
“兩萬?”穎嚇一跳,矢口拒絕:“這就一下給兩家都掏空了?不行!”
“不行!”我一旁敲了敲桌子,“老四發愁沒用,無論王家、陳家,這一次掏空的買賣不能幹,今年能不能有那麼大收成還是兩可,就算豐收也沒有把家底都壓出去的道理。還不到那一步。”做生意得四平八穩,老四被眼前的收益晃花了眼睛,小姑娘大腦一時發熱……年輕,原諒她一次,年齡再大點就好了。
“你三個該睡都睡,今晚不想這事,說不定明早睡醒就有了好點子。”給老四哄了出去,把穎和二女都攆到床上,警告道:“明天不許在老四面前提隴右的話。尤其是穎,不要逼你妹子想辦法,她才是個小姑娘,不是神仙。”自從上次老四丟擲跨時代的經營策略後,穎很喜歡戳火這個妹子。再這麼下去好端端的人才就毀了眼前,循序漸進才是成材的最佳途徑。
外面月光好,正好吸收下天地精華,一個人搬了把椅子坐了院子當間,春晚微風吹拂,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將糾纏成亂麻的思緒條條分剝,零零碎碎的再整合一起。
內府啊,其實若蘭陵在跟前也能好好商議,這個時候不存在商業對手的問題,早在去年就制定了兩家合力抗衡工部的方針,算是個盟友,何況兩人知根知底,某些地方談起來甚至比和老四交流更方便些。
工部,從情報上分析這次真的打算動手了,而且投資巨大,很有一掌定乾坤的架勢。想起張鄆就笑,還真沒把這傢伙放了眼裡,勤勞肯幹沒錯,馬仔的好材料,可一下就升級到CEO的位置上,嘿嘿,也不想想他面對的是誰,別說內府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老人渣,就王家這後宅包括丈母孃在內隨便拉個出去就夠他喝一壺,錢多就拽嗎?不見得。
不是唱歌的時候,此情此景,花前月下的,總想哼哼個調子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迫在眉睫,我心裡卻一點都不著急,總詩情畫意的小資調調按捺不住,偶爾一人獨處也是個開懷的事。
心思放開,竟然開始回憶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很有意思的經歷,有了家,有了倆性格各異的好婆娘,攤了個商場對手卻濃情蜜意的知己,即醜又才能過人的小姨子。還有旺財,不知什麼時候來我身邊,坐了我腳面上朝我看,大眼珠在月光下發出奇異的光芒,是個善解人意的傢伙。
坐得有點涼,起身走走,輕輕撥開後宅大門領旺財府裡轉轉,溜達到西院時候遠遠傳來錢管家和胡帳房對飲的談歡聲,倆老傢伙如今活得悠閒,清閒下來總是酒來肉往的。不去打攪他們,轉了個大彎子行至達萊小院牆下,門縫裡隱約燈光忽閃,小間諜還沒睡,下意識地拍拍院門,有小丫鬟過來開門將我迎進去,達萊已經站了院裡,見是我趕緊上前見禮。
“做針線?”挑了簾子進去,桌面上散亂一堆小零碎,看桌椅的擺設,怕是和幾個小丫鬟交流女紅心得,隨身坐下拿了個小繡品打量,與穎和二女的手藝相去甚遠。搖頭笑笑丟了回去。“看來近些天作坊裡清閒下來了?”
“是,”達萊親手端杯熱茶恭敬擺我手邊,“作坊不忙,年前趕了批活才把大勁過了,去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