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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這是我第一次向爸爸發火。

“你和她不一樣。思恩是從一個極端滑向另一個極端!你知道嗎?她現在還有輕度的自閉症,因為你要高考,我和你媽都瞞著你。”

“如果,她因為這種事,從此萎靡不振,不顧自身的前途,她就不是我的妹妹!”

“啪”,爸爸伸手打了我一耳光。

我捂著左臉,不敢相信地看著爸爸,淚水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這是爸爸第一次打我。

爸爸也很震驚,望著自己不停顫動的右手,泛白的嘴唇也不住地顫抖。

“爸,”我傷心地哭著叫他,“給我一個理由好嗎?”

十、爸爸的話

牆上的時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爸爸緊閉雙眼;像是極力忍住心中的悲痛。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慢慢的;他睜開眼睛;用他飽經風霜的雙手;輕拂我臉上止不住的淚水。

“天天,你和思恩並不是親姐妹。”

這話無疑比剛才爸爸叫我把程謙潤讓給思恩的話更叫我震驚。我耳邊像是有幾千只蒼蠅在飛,嗡嗡的響個不停,腦子裡唯一想到的是“原來自己是個孤兒!”

“爸,難道我真得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爸爸聽我這麼問,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雖掛著笑,但淚水已經從眼眶氾濫而出,爸爸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

“天天,看來爸爸這十幾年是虧待你了。不管你信不信,爸爸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愛著你。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現在還能真真實實地看到你。”

我腦子一片空白,對爸爸說的話充滿了不解。

“那——”

“不要再問什麼了。”爸爸伸手打斷了我要說的話,開始向我講述埋藏在他心裡十幾年的秘密。

“那是在十六年前,我們在東邊戈壁灘上發現了新的油層。為了能儘早出油,單位組織了一次大會戰,突擊鑽井。眼看鑽頭就要鑽到油層了,而且春節也快到了,所以大家都很高興。但是沒有想到,由於油層壓力過大,再加上在計算上出了點失誤,就在鑽幹鑽破油層之時,突然發生了井噴事故。當時我們都始料不及,由於井噴嚴重,無法控制,周圍充滿了大量有毒氣體,十分危險。領導下令緊急疏散。”

“當時,思恩的爸爸是我們鑽井隊的技術員,剛從大學畢業一年多,分配到咱們油田。我和他同大家一起迅速地往安全地帶疏散。我還記得他就跑在我的後面,他是個大學生,知識分子,不像我是個大老粗,所以跑得很慢,我就想拉他一把,結果就在我轉身的一瞬間,只聽‘轟’的一聲,鑽井周圍發生了連環爆炸。看著飛竄的火苗,我嚇傻了,思恩的爸爸向我喊了些什麼我都不知道,只記得他突然飛身撲向我。等我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他壓在身下。我伸手搖搖他,只見他緊閉著雙眼,臉上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周圍的同事跑過來把我倆扶起來,我當時不知道他受了什麼傷,直到我們把他送去醫院,他都沒有睜開眼睛,從此就再也沒有睜開過。”

爸爸深深地吸了口氣。也許這是段讓他永遠無法忘記,永遠無法釋懷的記憶。

“爸”,我輕輕地叫喚爸爸。

“天天,當時我安全的回家看到你時,你剛好滿一週歲,都能認識爸爸,咿咿丫丫衝我興奮的筆劃了。當時我緊緊地抱著你,瘋狂地親吻著你,心裡默默唸叨‘感謝上蒼讓我活著回來!’我真不敢想象,如果當時死的是自己,你和你的媽媽會怎麼辦!”爸爸此時已經說的泣不成聲,眼淚順著黝黑的面板慢慢滴落下來。

“爸”,我哽咽著撲向爸爸。

這樣深愛著我的爸爸,我怎麼能懷疑他!

爸爸很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兄嫂把他撫養長大,他知道一個孩子一旦失去了父母是多麼的可悲。

爸爸極力的想給我和思恩創造好的學習條件,好讓我們有文化,有出息,但是畢竟工資就那麼一點點,媽媽又沒有工作,所以他總是小心翼翼的節省出每一筆錢來用在我和思恩身上。記得小時侯,我要在我的小書櫃裡裝個隔層,好多放些東西,但是需要一塊木板。不久,爸爸給我找了一塊看似很舊但非常結實的木板,可是他為了從廢棄的木箱上拆下它,不小心被釘子扎破了頭皮,流了很多血,我和媽媽勸他去醫院,爸爸不肯,說去了醫院醫生會把他的頭髮剃光,本來就沒多少頭髮,剃光了就更難長了。年幼的我居然相信了爸爸的話,現在想來,爸爸是捨不得在自己身上花錢。

“爸爸”,我在爸爸懷裡喃喃地叫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