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沒有生命,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然而聽了此話的木沐卻忽然停住了,冷冷一笑,“我的木安是行屍走肉,死不足惜,那你的這隻殭屍呢?不也是早就沒有生命的一具行屍走肉嗎?”
葉定榕愣住,“追風不一樣。”
“哼,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的呢?不都是死過一回了的,一隻非人的怪物嗎?憑什麼他就不該死?”木沐的目光裡泛出一絲陰冷。
“就憑我比它強大。”追風忽然答話,聲音低啞,面無表情,指尖的烏黑血跡慢慢滴落,一滴滴染黑了地面上白雪,看上去觸目驚心。
“而且,你以為它願意跟著你嗎?”追風忽然垂下眼,看著面前這個看上去十分稚嫩的小姑娘。
“什麼?”木沐瞪大眼,似乎一時理解不了追風話中的意思。
“我感受到了。。。它心中的掙扎,它想離開。。。”
“木安想離開我?怎麼可能?!”木沐的聲音尖利起來。
他們相伴數年,自幼它就是這副模樣出現在自己身邊,現如今它怎麼可能想要離開自己!
“你別想用這個謊話來騙我放過你!”
她有錯嗎?即使她在常在它的身上做一些改造,但那是為了它好,只是為了讓它看上去更像人類而已,殭屍明明幾乎感受不到痛覺啊。
“你在心中可有把它當人看?”葉定榕忽然道,她一點都不覺得殭屍會喜歡有人在自己的身體,呃。。。屍體上做些什麼。即使它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
小姑娘愣住了。
追風閉上眼,似乎在回憶什麼,“它說你長大了,可以自己生活,不需要它陪你了。”頓了頓,“它覺得很累,想休息了。”
葉定榕和追風自此是不敢在玄冰鏡多呆了,向後看了看,那個身穿白衣的小姑娘坐在已然真正死去的殭屍木安身旁,很安靜跪坐在雪地,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漸行漸遠中,白色的小姑娘彷彿與冰天雪地融為了一體,直到葉定榕再也看不清。
既然已經拿到了睡蓮,葉定榕也準備儘快離開這個危險重重的冰天雪地,然而在下山的途中,卻又遇上不少妖怪擋道,但只是些無甚靈智的小妖,葉定榕幻化的長鞭揮舞,將數只妖怪抽暈,倒也省事。
葉定榕和追風二人行至半山腰時,卻發現他們有些找不清方向,因為這時竟然出現漫天的白雪紛飛,不多時已然將一切蹤跡掩蓋。
鵝毛般的雪屑飄灑在他們身上,葉定榕一抖肩上覆蓋的雪花,遙遙看向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她抬手接住飄飛雪花,露出個微笑:“下雪了。”
追風也有樣學樣,伸手去接雪花,落在葉定榕手掌心的白色雪花瞬間融化成水,可追風的手上直到覆了一層白雪也沒有任何融化的跡象。
葉定榕側頭看向追風,忽然皺起眉,抓了一把雪想將追風的手上刺眼的烏黑血跡擦洗乾淨。
“追風,你方才說感受到木安的想法是真的嗎?”葉定榕一邊為追風擦手一邊出聲問道。
追風乖乖伸出髒汙的手任葉定榕擺佈,聞言微一點頭,“我與它打鬥時,真的聽到了它在說話。”
“那麼在池雨城中,你可曾聽到有殭屍說過話?”
追風想了想,才道:“並未聽到。”
葉定榕聞言沒說話,摸了摸下巴,心中不解,看來殭屍的世界果然只有殭屍能探知啊。。。
雪越下越大,不多時,葉定榕便發覺腳下的雪已深過腿肚,這時天色微暗,葉定榕遠遠看向灰白色一片天地,有些疲憊,雪深路難行,她的腿已經很是沉重了,她還感受到靴子裡冰冷刺骨的寒意。
追風這貨倒是什麼事都沒有,不怕冷不怕累,但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正在困擾著他——他很餓。
下雪的時候玄冰鏡幾乎沒有什麼動物會出現在雪地,因此追風已經許久沒有喝飽血了。而葉定榕必然不知道餓極了的追風此刻心中在想著什麼。
芬芳的、香甜的、滑膩的鮮血啊,追風嗅到了來自葉定榕身上味道——血的味道。
葉定榕不久前同一只妖怪打鬥無意間刺破了手指,但天氣極冷,她渾然感受不到痛疼,因此對自己受傷流血的狀況並不知情。
若是正常的殭屍餓了,許多人會倒黴,而像追風這種有意識的殭屍餓了,受苦的就是他自己了。
葉定榕並未注意到身後的追風眼中閃爍的紅光,因此,當追風忽然拿起葉定榕垂下的手含進嘴裡時,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驚訝地微微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