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延拓沉默良久,才幽幽道:“讓她安心!”
“屬下看您讓她堵心還差不多,屬下就不明白了,您為什麼要立皇后,當初那慕容修文娶了思彤公主,她一怒之下便與之恩斷義絕,現如今您這……”小侍衛喋喋不休,對自家主子近日的舉動多有不滿。
龍延拓輕輕一笑,看了一眼抓耳撓腮的小侍衛,漫不經心道:“如若添香有一日必須要離開你,你會讓她懷著對你的滿心愧疚而去嗎?”
小侍衛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搖了搖頭:“不會!”
龍延拓又是一笑,唇畔的色澤,卻有幾分苦澀。
“那她明日就成婚了!成婚你知不知道,成了別人的女人了!”玄彬接著道。
“她不會!”龍延拓目光深遠地看著層層宮牆,聲音散漫,但卻斬釘截鐵,而後轉身離去,“該走了,否則朕會忍不住破壞明天的大典!”
“唉,主子,屬下跟您說啊,今日屬下是勸您勸得口乾舌燥,往後您若是後悔了,可別怪屬下沒提醒您……。”玄彬跟了上去喋喋不休,突然間似是打了個冷顫,繼而聲音一轉諂媚道,“好好,屬下閉嘴,閉嘴行了吧……”
遠處精緻的長廊下,闌珊枝影裡,如玉的男子衣衫勝雪,面帶和潤地看著遙遠的屋簷,目光所及的地方,正是方才那主僕二人消失的方向。
“主子,真的不動手嗎?”他身後,面無表情的令淵看著面容平靜的男子,恭敬道。
“不必!”慕容修文聲音淡淡,一邊轉身離去一邊交代道,“如若這二人離開,就不必理會,若是依舊逗留不去,再動手也不遲!”
“屬下遵命!”令淵微微躬身,跟在慕容修文身側離去。
玉瀟然在床上躺了許久,起身點亮了燈火,坐到梳妝檯前,將頭上唯一一把青釵卸下,如墨的髮絲失去束縛,傾瀉而下,披散在她的肩頭,她抽出妝奩,將青釵放入妝奩內收好。修仙生死路
門口傳來不緊不慢的敲門聲,慕容修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瀟然,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她恍若未聞,目光迷離。
“我知道你沒睡,你不說話,我自己進去了!”慕容修文聲音淡淡。
殿門“吱”得一聲被推開了,慕容修文修長的影子投落在她的身上,她未曾抬首,聲音有些嘶啞:“你怎麼來了?”
他低首看她如墨的長髮散開了整個肩頭,緩緩抬起手去想去幫她攏起,卻在一寸之地停了下來,將手收回袖中道:“近日忙著婚典的事,晚上方忙完,遠遠便見你殿中燈火通明!”
“近日你辛苦了!”玉瀟然微微抬首,溫和笑道。
她這一抬首,他便看見她通紅的雙眼和略顯蒼白的面色,頓了頓之後道:“怎麼了這是?”
“方才起風了,我怕湛兒著涼,起身去關窗,卻不慎風沙迷了眼,無事!”她笑了笑,編了一個最為拙劣的謊話。
“瀟然!”他突然伸出手去執了她的手,卻只覺觸手冰涼得沒有絲毫溫度,心中一緊,微微蹙了眉,“來日方長,我希望,萬事我們可以一同承擔!”
她微微斂眸看了看兩隻交疊的手,沒有動,卻淡淡道:“我困了,要睡會兒!”
他身形一頓,唇邊噙起一抹苦笑,良久之後,聲音未明卻軟如春風:“好!”
他說罷,便拍了拍她的手,繼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殿門再次被合上,殿內再次一室寂靜無聲。
她收回目光,手背的餘溫尚在,卻暖不了冰冷的內心,她不能,不能再他處受傷,卻在這裡尋求慰藉,這麼自私殘忍的事情,她做不出,她也,不能做。
東方第一抹晨輝灑向殿內的時候,侍女和麼麼們便早早地推開了殿門,帶著特製的紅色的鳳冠霞帔和朱釵玉飾,齊齊行禮:“奴婢見過飛凰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梳妝檯前的玉瀟然,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看著原本空蕩蕩的大殿,此刻竟人滿為患,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赫連湛道,“你們手腳輕些,莫要驚動了朕的皇弟!”
眾人一愣,人家婚事都是高高興興歡天喜地的,哪有這樣不讓嬉笑的,但卻不敢有違命令,齊齊躬身道:“是!”
帶頭的是一個手腳伶俐的老麼麼,她福了福身道:“奴婢桂蓉,見過皇上!”
玉瀟然不動聲色看了這人的言行舉止,得體大方,不卑不亢,想必不是普通的麼麼,淺淺一笑:“有勞桂蓉麼麼了!”
“皇上折煞奴婢了!”桂蓉回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