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
他拉著我的手出了房間,將我引到後院一間屋子裡。一間只有頂上開了幾個小天窗的密封小屋,左右各放了一盤炭火,一扇不透明的屏風擋住,後面飄出靄靄蒸汽,整間屋子熱氣騰騰。幾個小廝提著熱水進來,倒好後將門反手關上。
他仍是微笑著,將我拉入屏風後,一個超大木桶正飄著氤氳熱氣。我嚥著口水,自從家裡變成難民營後,為了節約柴火,我們已經一個多月沒洗澡了。我平常都竭力剋制自己不去在意身上散發的臭氣和頭髮上的搔癢。在蒙遜家裡時,他好多次嫌惡地提出讓我洗澡。可我太忌憚他這個人,怕授人話柄。不如這樣髒髒臭臭的,還可以讓他對我提不起興趣。但天知道我有多想洗澡啊。
“你希望為夫出去,還是……”他將我發繩解開,散開一頭髒髒的亂髮,貼在我耳邊輕語,“留下來服侍你?”
我的臉瞬間紅透。只在私密之時,他會這樣自稱為夫。屋子裡的暖氣滲透進毛孔,舒張開的全身都在冒汗。結婚一年多了,對彼此的身體如此熟稔,卻從未一起共浴過。這樣想著,汗流得更多,整個人如同煮紅的蝦。
看我的窘像,他的臉也一樣滴著紅。咳嗽一聲,便要出去。我拉住他的袖子,低頭看地上的青磚:“你也那麼久沒洗澡了,我不想再聞臭氣。”
抬眼看他,調皮一笑遮掩我的害羞:“今天我生日,你要順著我的意思……”
他俯身,喃喃輕語:“你不說,為夫怎知你的意思?”
“你……”我語結,他什麼時候會使這種壞了?這是非得要讓我說出來麼?
說就說,怕什麼!迎上他期待的目光,豁出去了:“伺候我洗澡……”
柔膩的笑一圈圈在眼底如波盪開,他的眼睛在熱氣蒸騰下蒙著薄霧。在他如潮眼波籠罩下,我的鼻子都滲出汗來。
“好……”故意拖長的語調,聽在我耳里居然帶著絲惹人遐想的曖昧。
他兩手插在我發裡搓揉,胰子泛出的泡沫沙沙作響。他的手法笨拙,老是會扯到髮根。我忍著不喊疼,不想打擾這令我心中生出萬般柔情的畫面。他用勺子將熱水從頭頂緩緩淋下,我弓身搓發,嘴角彎彎。想起十多年前周潤發做的洗髮水廣告。充滿中年魅力的他為一個長髮女孩也是這般淋水。細長的水流如串珠,順著女孩黑澤的長髮滑落,這個場景在我心中定格,成為永恆。
“你也進來吧……”洗完頭髮,對著已經沾溼半邊袍子的他囁嚅,“不然,水很快會冷……”
幸好水的熱氣把我的臉紅遮掩了,不過我相信,他的臉絕對比我更紅。所以,當他坐進來還沒坐穩時,我惡作劇地將水潑到他臉上。看他一臉狼狽地甩水,我咯咯地笑開了懷。他伸手抓住我的肩膀,以為他要報復,我將兩臂擋在臉前。卻聽得他溫和的聲音柔潤地響起:“別鬧……”
他的臉上還淌著水珠,緩緩匯聚到削尖下巴,流過發青的胡茬,隨著呼吸的起伏,滴到胸膛上。眼光順勢往下滑,及半胸的水漾出細密波紋。水下,麥色肌膚隱隱泛出燦燦光澤……
費勁地咽一下嗓子,眼睛忍不住在他身上滴溜:“你的手可以浸水麼?”
“嗯,已經無礙了。”他抬手看了看已經癒合的傷口,半垂下眼簾,悶悶地出聲,“轉過身,給你擦背。”
聽話地轉身,卻擦到了他的異樣,我的臉如同被夏日陽光照射過。他愣一下,燒得火燙的身軀貼近我,灼人氣息落在我耳畔,聲音低沉如魅:“想要你……”
酥麻的熱感如一線火苗突然從小腹躥升,下意識地開口溢位極細的呻吟。轉頭凝視他如深淵的雙眼,微微張開唇,眼睛閉起。
“不過不能在這裡,水冷了你會凍著。”他突然輕笑出聲,略微離開我的身體。拍一拍我的腦袋,一塊浴布搭上我的肩認真搓揉起來,“所以,莫要胡思亂想,專心洗澡。”
我訕訕地轉回頭,臉比剛才更燙了。
我們手牽手走回房間,一路上兩人都是臉蛋紅紅,不知是不是被熱水燻的。一進房間鎖上門,他探手到我頸後,揚起我的頭吻住我。我靠在牆上,任他在唇齒間流連,深入地探尋。彼此的氣息交纏,熱熱地噴在臉上,燒起忍耐已久的火苗。
我們有多久沒纏綿過了?自從開始賑災,每日迫在眉睫的是生存問題。家中難民營的擁擠狀況,胃空空蠕動的聲音日日伴隨,誰還提得起精神想吃飯以外的事情?今天,吃過一大碗肉絲麵,又洗淨了一個月的汙垢,還有一個乾淨的房間給了我們奢侈的獨立空間。這團火,想不燒著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