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雙眼睜得很大,看起來格外脆弱。
沒有了她哥洛平侯,洛平侯府就什麼都不是,可眼下她哥的腿……
“怎麼樣了?”見到最後一個老太醫開始收拾藥箱,陳郡君上前一步,小心的問道,“還有希望嗎?”
老太醫想了想,“若是再早上兩個時辰見到侯爺的腿,老夫還有一道偏方,或可一試,但現在……上一位大夫開的方子已經是最合適不過,不需要再做改變。”
“可……”陳郡君咬緊牙關,“可那位開方子的大夫說,即使方子效果達到最佳,也僅能保證我哥可以如常人一般走路,卻難免會……高低腳。”
高低腳,就是一瘸一拐,這樣的人哪怕不是瘸子,也能叫人一眼看出腿腳有毛病了。
她哥可是洛平侯,朝堂之上也是地位最高的那一撥朝臣,怎麼可以被外人看出腿腳有疾,更何況她哥一向注重形象,恐怕會接受不了現狀!
老太醫點點頭,卻是對陳郡君的話深以為然,看上去竟十分贊同方子大夫的話,他強調指出:“這是最好的結果。”
言下之意是,不能恢復到最佳水平,或許會比高低腳還要糟糕。
“孽障!”侯府老夫人終是忍不住悲鳴一聲,手中的柺杖將地面砸的鏗鏗作響,她來到陳岌床邊,眼神中帶著痛惜,“酒後還要去西營騎馬,你……到底是為什麼呀!就因為一個女子?”
陳岌躺在床上,面無血色、唇色蒼白,他腦海中不知在想什麼,只覺得分外可笑。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他當日在止瀾殿見到毒發的聖上有多麼幸災樂禍,此刻就有多麼難受……一個正常人,誰願意變成瘸子?
陳岌比上雙眼,不願意回話。
老夫人嘆了口氣,也不再發火了,只淡淡說:“那個苗依依絕不能留,既然她已背叛了你,就應該做好被放棄的覺悟。當年她在先帝手下逃過一劫,本就是該死之人,到了如今竟還不懂感恩,與外頭的野男人攪在一起,害你外出尋找時摔斷了腿……哼,這就是個掃把星,誰沾誰倒黴!”
老夫人面朝視窗,沒有看到床上的陳岌臉上,那一閃而逝的痛苦。
其實就連老夫人也不知道,苗依依不僅是陳岌的門人客卿,更是他的近身姬妾,兩人早幾年就好上了。因此後來聽說依依在外與男人私會時,陳岌怎麼可能不怒極攻心?以至在西營奪了匹馬,差點摔死在山林裡。
他到現在依然不信,依依會背叛他,依依那麼愛他,怎麼會外出和男人私會?但侯府中掌握的證據又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兩人在他摔斷了腿之後,在外被人捉姦在床,鬧了好大的動靜。
原來就連枕邊人……都是不可信的,嘴上說著要為他付出一切,卻可以隨時給他戴上一頂綠帽子。這要他怎麼全力去相信?
陳岌昏昏沉沉中,又想起了齊昭儀,每個女人都是如苗依依一樣麼?如此甜言蜜語、虛情假意?不,不是的,齊昭儀是不同的。
哪怕聖上即將毒發身亡,哪怕她明知接下來即位的、最大可能是他這位同樣出身陳氏家族的洛平侯,卻仍不會給他任何好臉色。
只是因為她已經猜到,對聖上下毒的,十有八。九是他洛平侯。
聖上啊聖上,為何你的氣數已盡,運氣卻仍是這樣好,能遇到這樣不離不棄的女人,想必最後毒發的日子,您走得也很快樂。
不知若有一日我登上九五之位,她會是什麼表情,沉默、驚訝還是一如既往的厭惡?
陳岌心灰意冷後,並沒有喪失鬥志,反而在養傷期間,還不忘對外作一番部署。
他與老夫人所顧慮的不同,老夫人怕他腿腳不便,誤了朝中的前程,可他的目標是大周的皇位,等他成為新的帝王,誰又敢拿他的傷腿說事?
“怪不得聖上喜歡,不論近觀遠望,齊蓉的確有做寵妃的資本。”靖安侯府中,姜婭面無表倩的一點一點拆下臉上的易容,這張臉上未拆掉的那一半……宛如畫中之人,精緻到了極點。
姜婭心中的震驚其實不比任何人少,不僅因為傳承了數百年的皇室之內果然藏龍臥虎,竟可以造出如此相像的面容,還因為易容之後的那張臉,是齊蓉。
是的,齊蓉。
就在幾日前,靖安侯暗中求見陛下,獲得了一次扳倒洛平侯府、為皇室立功的機會。
靖安侯心知與洛平侯府的矛盾不可調節,乾脆也不做那兩面三刀之事,直接投身聖上的陣營。哪怕聖上真的毒發身亡,他也總是在臨死前拼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