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次的筵席沒啥意思,安心席間好像一直在沉吟著什麼,看不出半點喜氣,小丫頭因為鬼八的事qg也是淡淡的,對誰都沒好氣,狐七見她倆都沒勁,也不敢大聲說笑。眾人見她們三個都不說話,也都不敢放肆,一頓年夜飯,竟然吃得半點聲音都無,侍女斟酒添菜都是屏住呼吸的,生怕搞什麼差錯。狐七縱然胃口再好,在這種氣氛下也味同嚼蠟,一塊rou在碗裡面戳了半天,也不想往嘴巴里送。啊,她好想回屋子!和鬼八兩個人裹著被子點了爐火,盤腿坐在chuáng上吃桔子都比在這裡吃熊掌魚翅快活。鬼八見旁邊的小丫頭眼光掃到狐七這裡,忍不住在後面輕輕推她一下,要她別露出百無聊賴的神色。狐七趕緊坐直,笑吟吟地把rou塞進嘴巴,裝出十分美味的樣子。忽聽小丫頭拍拍手,叫道:&ldo;上糕點!告訴外面的人,可以放焰火了!過年熱鬧熱鬧。&rdo;狐七一聽有焰火,眼睛登時亮起來。侍女們端上各色糕點,狐七心qg大好,一連挑了好幾塊自己喜歡的,正要塞進嘴裡,卻見大殿西角的窗子被人開啟,露出外面的雪景,此時風已經漸漸小了,雪卻越下越大。狐七本能地裹緊衣服,只怕冷風雪灌進殿內,誰知窗戶雖然開啟,殿內卻半絲風也沒有,連金腳燈架上的燭火都沒晃一下。她正納悶,鬼八忽然貼著她耳朵輕道:&ldo;窗戶前面放了透明的屏風,那是一整塊透明水晶打磨的。&rdo;狐七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窗前真的有水晶屏風嗎?惠王竟然奢華到這種地步!須知道即使在西鏡那種富貴之地,也極少有人用得起整幅的水晶屏風。老闆說過,西鏡王宮裡才有兩幅,西鏡的皇帝甚至覺得此物太奢侈,不敢擅用。她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南崎始終不如西鏡,倘若君王面對庶民的悲苦沒有一點動容,甚至把自己的享樂建立在他們的貧困jiāo加上,那麼無論多麼富饒的土地也終究會gān涸,多麼穩固的朝政也會崩潰。&ldo;砰&rdo;地一聲,窗前突然竄起一道白光,斜斜地往前掠過去。還沒爆開,緊接著後面又是數道白光,然後一下子膨脹開來,變成五顏六色的火焰花朵。白雪好像都被染成了許多顏色,無數個金色小光點呼嘯飛舞,一波又一波,令人眼花繚亂。殿上的氣氛終於鬆懈一點,美麗的焰火讓眾人感到了過年的喜悅,笑聲漸聞,連安心也撐著下巴露出一點笑容。紅的紫的huáng的綠的……各色焰火在空中綻放。狐七從來沒見過如此盛大的放焰火活動,忍不住拍手歡笑,雪白的臉一會被鍍上淺淺的紫,一會染上嬌豔的紅,她回頭一個勁拉鬼八,嚷嚷著讓他看。在鬼八眼裡,她的眼睛比任何焰火都要明亮美麗,趁著眾人都往外看,他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想悄悄吻她一下。東邊殿角的窗戶突然被風chui開,呼嘯的寒風夾雜著冰雹雪團灌進來,燭火全部熄滅,殿內陷入一片黑暗中。眾人紛紛驚叫,搶著去關窗。狐七正要回頭問鬼八冷不冷,孰料一回頭唇上卻一暖,他的嘴唇柔柔貼上來。狐七的心臟猛然一停,跟著又是一鬆,一時竟有手足無措的感覺。殿內黑漆漆亂哄哄,沒人在意這兩個少年男女的甜蜜。殿外放焰火的人還懵懂不知,一枚天女散花華麗散開,狐七在那一閃而逝的亮光中慌亂地瞥到鬼八的睫毛,它們在微微顫抖,極度的甜蜜,極致的慌亂羞澀。很久很久以後,狐七都沒能忘記這一次的驚鴻一瞥。她全身的qgyu,所有的靈竅,都在這一個瞬間被開啟。好像迷霧一下子被chui散,終於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鬼八緊緊握著她的手,兩人的手心都是汗。狐七突然伸手抱住他,兩人熱烈地吻在一起,在燭火被重新點燃之前,誰也不想分開。然而,燭火總有重新點燃的時候,所有人都沒發現他們倆的臉通紅,誰也不敢看對方一眼,所以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們的手一直緊緊握著,手指相互jiāo纏在一起,放在案下,說著說不出口的qg話。焰火接近尾聲的時候,小丫頭又拍了拍手,高叫:&ldo;奏樂!舞蹈!&rdo;話音剛落,琵琶便流水般地響起來,緊接著是皮鼓,搖鈴,古琴,竹笛,諸般音色cháo水似的一層一層加上來,越加越高,卻絲毫不亂,玲瓏有致,一時間整個大殿似乎都要被這歡快又激烈的曲調所震撼。安心換了個姿勢,好像終於被打動,凝神去聽。琵琶終於從高處砸下來,置地有聲,帶著誘惑的危險的味道,似乎有什麼物事在悄然接近一般。然後兩排白衣伶人從柱子後面魚貫而出,白綢亂舞,極盡纏綿妖嬈之能事。待得曲調降了下來,便齊聲開口唱歌,一個個舞有天魔之態,曲有裂天之音。這種jg彩的舞蹈,就是在皇城正宗皇宮都很少能見到,不只小丫頭看得入神,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