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的眩暈感讓蘇清淺沒能繼續支援住,雙腿一軟直直就跪了下去。
單手緊緊地壓住胸口的位置,蘇清淺轉頭死死地瞪著慢悠悠地從車子裡下來的顧司瑾,一張慘白的臉在夜色中看起來,全是蒼白。
嘴裡發苦,她心裡也有種恨不得將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的架勢,這一切,都不過就是因為自己去了一趟顧家老宅?
生氣歸生氣,顧司瑾還是過分了。
不過,他這個人,過分的事情做來也不過是手到擒來,永遠沒有第一,只有更甚!
“怎麼了?很害怕?”
顧司瑾扯出一抹鄙夷而諷刺的笑容來,他大手一伸,狠狠地鉗過了蘇清淺的下巴。
“呵,沒想到你也怕死?這種被恐懼包圍的感覺,不好受吧?嗯?”
何止是恐懼,根本就是被死亡包圍著好不好?
強撐著持續發軟的腿腳站起來,蘇清淺狠狠一把甩開顧司瑾的手,直接吼了回去。
“顧司瑾你瘋了?好好的又發什麼神經?”
因為恐懼,聲線有點發抖,也帶著嘶啞。
將女人的狼狽看進眼中,顧司瑾皺起了眉頭,但是這樣的吼聲,則教他戾氣大盛,怒極反笑。
“我發神經?蘇清淺你最好記住自己本分,別妄想著蹬鼻子上臉!還有,這沒有下次,否則我直接弄死你!”
“還有,以後,別再在我面前提他!如果你以後想繼續有好日子過,就最好給我離他遠一點兒!”
這個“他”,自然就是顧城無疑了。
男人眼底臉上的陰婺狠絕,看的蘇清淺驚心不已。
這個,才是真正的顧司瑾吧?
那麼這麼多天看到的那個溫和的他,果然就是假象?
如此明顯的恨,他們父子之間到底該是有怎樣的深仇大怨?
此刻的顧司瑾,分明要比以往對著自己時候還要來的可怕。
蘇清淺不說話,只是倔強的看著他,眼裡的不屈在瘋狂蔓延。
看到她這個樣子,顧司瑾笑了,“我果然是不是太寵著你啊,這就開始學會對抗了?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不就無法無天了?看來,還是應該要給你一些懲罰,讓你別太得意的好。”
寵……顧司瑾的寵,是什麼樣子的?
他指的,該不會就是這種陰晴不定的對待吧?
但是說到懲罰……
心中驀然升起了警覺,蘇清淺瞬間的直覺,令她後背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被夜風一吹,凍得直髮抖。
似乎是很滿意她的反應,顧司瑾的面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換成了得逞的陰笑。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和乞丐有什麼區別?為了不弄髒我的車子,所以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回來吧!”
說著話,人也轉過了身,不再看蘇清淺,上車,開門,關門,發動,開回馬路絕塵而去,一氣呵成!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蘇清淺還是欲哭無淚,感到心臟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發出“吧唧”一聲哀嚎。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這裡是郊外,多延遲一點,就有多一分的危險,蘇清淺嘆口氣,穩了穩搖搖晃晃的身體,認命地往回走。
因為剛才被嚇的狠了,加上在沒有吃晚餐的情況下又吐得翻江倒海的,她的腳步難免漂浮。
路上車來車往,有不少計程車刻意放慢了車速,詢問性地打著喇叭,只要揚一揚手,就能夠舒舒服服地回去。
可是,蘇清淺不敢。
之前被顧司瑾拽上車的時候太過匆忙,她的包包還在老宅沒帶出來,此時此刻,她身上還真是一毛錢也沒有。
而尊尚雲都那樣的豪華別墅區,計程車根本進不去,所以在也沒有帶出手機通知吳媽送錢出來的現在,她的選擇,還真就成了走回去這一條路。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可惜,再也沒有一個梁浩文出來送她。
凌晨三點,東方日出的方向隱隱泛起了一點疑似魚肚白,尊尚雲都的顧家別墅尚籠罩在晨曦之中,沒有一絲光亮。
只有二樓主臥室裡臨窗的位置,坐著一團黑色人影的地方,亮著一點猩紅。
意識有些模糊,所以整整七八個小時的路程都是怎麼磨蹭著走過來的,蘇清淺已經沒有了太明顯的感覺,等到她稍微清醒一些,被人說話的聲音驚了一下之後,才發自己居然真就這麼走回來了。
“哎,我說……你哪來的?這個時間跑這裡來做什麼?”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