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子苓的比翼鳥精魂,以正族規。”他再度衝著落葵深施一禮,無比謙卑道:“還望帝君成全,望帝君恕在下以下犯上之罪。”
“既如此,本帝便只能得罪了。”落葵微微沉了臉色,掌心相對狠狠一搓,兩手之間緩緩現出一柄冷劍,寒光一凜,遙遙指向百部族長。
百部族長臉色微微青白,額上滲出汗滴,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在下自問並非是帝君的對手,但帝君對本族動手,若落下個以大欺小的惡名,只怕有損帝君的威名。”
落葵宛然一笑:“你們數萬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傳了出去,只怕會被南方各族群起而攻之罷。”
川穀“噗哧”一聲,嗆得連連咳嗽,只見對面的百部族長亦是臉色難看,一副哽住的模樣,良久,百部族長不卑不亢道:“子苓是我族二皇子,此番叛族而出,在下即便心中不忍也要依族規而行,除非子苓此生此世不離開帝君的不庭山半步,否則在下恕難從命。”
“好,”落葵淡淡一笑:“既然百部君如此說了,那本帝領情,此生此世,子苓若離開不庭山,本帝定然跟隨左右。”
百部族長臉色微沉,施了一禮道:“好,那就看帝君能否說到做到了。”他抬起右手,竟與落葵擊掌為誓。
不遠處傳來轟鳴的風聲,帶著肅然之意貼著地面愈來愈近,不知何時,下起雨來,豆子大的雨滴急促的落下,三人手忙腳亂的將子苓送進山洞中。
落葵單手托出一顆夜明珠,噗的一吹,那珠子嵌在了牆壁中,黑漆漆的洞穴,瞬間亮如白晝起來。
她拉住子苓滿是血汙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笑道:“往日裡總是你看我被人打得半死,這回可算是輪到我看你了。”
子苓蒼白的臉上綻開一抹笑,笑得艱難:“臭丫頭,你敢笑話我。”他這一笑,扯動了傷口,痛的倒抽一口冷氣,又笑起來:“我怕是,怕是去不了不庭山了。”
落葵笑中帶淚:“怎麼會,你那麼壯,這點傷算什麼,別裝死啊。”
子苓回首對川穀和甘遂笑道:“你們看看,我都要走了,她嘴上還不肯饒我,大師兄,都是叫你給慣壞了。”
“這還不是跟你學的。”川穀笑道,卻不動聲色的轉過頭去,狠狠抹去奪眶而出的淚。
子苓長吁了口氣,唇邊掛著如春笑意:“臭丫頭,幸好你做了南帝,能以大欺小,強留下了我的精魂,讓我還能去輪迴轉世。”他艱難的掏出一個寸許高的瓷瓶,遞了過去:“不過,我可不欠著人情去輪迴,喏,這裡頭是加了比翼鳥精血的誑獸精血,”他喘了口氣續道:“世人都道吃了誑獸肉,便不會說真話了,卻不知道加了比翼鳥精血的誑獸精血,喝了卻只會說真話,倘若有一日,”他蹙了蹙眉心,眸中沁出淚來:“你看不透他的心,就把這個給他灌下去。”
落葵緊緊握住那瓶子,連連搖頭,含淚笑道:“子苓,子苓,灌人喝藥這種缺德事,合該你乾的對不對。”
子苓臉色比方才更白了一分,呼吸越發急促,微涼的淚劃過臉頰,唇邊卻依舊掛著淺笑:“如今是不成了,等我輪迴轉世了,再回來找你,再幫你做缺德事。”他抬手撫過落葵哭的慘痛的臉頰,衝著三人艱難道:“我還有事求你們。我走後,你們用仙法燒了我的肉身,會凝出一滴本命金精,”他望著落葵道:“你,你帶給她。”
“子苓,你還念著她作甚麼。”川穀邊哭邊怒:“我巴不得她替你去死,你還給她留勞什子救命靈藥。”
子苓望著川穀歉疚的一笑:“大師兄,我就剩下這點執念了。”
良久沒有作聲的甘遂緩緩道:“好,不過,這算二師兄你欠我們的人情了罷,即便你輪迴千次,也是要還的。”
幾聲震耳欲聾的雷鳴過後,震得整個山洞晃了一晃,洞穴中越發溼冷起來,斑駁的石壁上結了一層薄薄的碎冰,而虛空中下起無根之雪,綿綿不絕,倏然有聲,頃刻間,地面上已覆上了薄薄一層雪痕。
抬眼望去,子苓已沒了蹤影,而虛空中懸著一滴金色的液體,上面銘刻著一圈圈漣漪狀的花紋,落葵指尖輕點之下,將這一滴液體收入一隻墨黑的瓶中,旋即撫著腕子上的太虛環,哀傷道:“我收了子苓師兄的一絲殘魂,想來能快些找到他的輪迴。”
川穀一嘆:“即便找到了,也得子苓一世一世的修,若想修回仙身,不知要輪迴幾時。”
甘遂淡淡道:“蘇葉帝君那有一味藥,可以助人早日修成仙身。”
半夏驚恐萬分的退了幾步,跌坐在椅中連連搖頭:“不,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