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旱鴨子們則泡在水中,凍得手腳僵硬瑟瑟發抖,在連嗆了幾口水後,終於無力掙扎的扒著漂浮在水中的碎木板,隨水漂流。
做完了這些,丹贔也算吐出一口惡氣,旋即凶神惡煞的望向黃大,語出威脅:“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老夫定要屠盡你們黃氏滿門,一個不留。”
小舟上的幾個人定睛望著這變故,眸光閃動,江蘺原是想跳到河中,撈起這麼一個兩個來,但看著這河中眾多沉沉浮浮的腦袋,他又有些頭疼,實在太多了些,他瞧了瞧老船伕,老船伕會意的點了點頭,將長杆伸出去,將那些力竭之人一個個扒拉到浮在河中的木板旁,算是給了一線生機。
而江蘺望了望丹贔二人,心中靈光一現,驀然開口罵道:“你可真是個不要臉的王八蛋,你搶旁人的東西,旁人就得受著,旁人搶你的東西,你就要殺人全家。”他衝著破破爛爛的畫舫努了努嘴,繼續罵道:“那一船人也是倒黴,碰上你這麼個活閻王,賞花變成了賞水鬼。”
丹贔乍聽此言,剛剛宣洩而出的滿腔怒火再度堵在了心口,他橫眉倒豎,勃然大怒的飛身躍起,一張琴悠悠浮現在身前,他雙手微抬,鏗鏗鏘鏘之聲頓時響個不停,在寬闊的河面上氣勢宏大的迴旋,而琴面上隨之散處一圈圈兒的氣浪,如同潮湧般襲向江蘺。
江蘺神情凝重的退了一步,長劍輕靈聲聲的在身前一橫,他雙手一揮,銀紅色的大袖迎風鼓脹,而長劍隨即分光化影成數道刺目劍芒,一道以迅雷之勢襲向黃大,一道看似極快,卻實則光華微弱的襲向丹贔,而其餘數道卻凌厲無比的遠遠的卷向岸邊。他挑著眉梢,衝著丹贔使了個眼色。
事情陡然急轉,黃大尚未回過神來,只一味的心中暗喜,這可真是愛管閒事之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呢。
而丹贔微怔,轉瞬便明白了江蘺之意,他假意被劍芒掃過,慘叫一聲倒飛而出,如電般掠過河面,倒在了岸邊。
岸邊的鹿兒見此情景,頓時奮力掙扎起來,一向稚傻的臉上浮現出悲慟的神情來。
而黃大頓時喜出望外,剛想對江蘺拱手致謝,但那喜色尚未浮現在眸底,便聽的岸邊兩聲短促的哀嚎,他極目一望,竟是黃二和黃三先後倒地,而鹿兒已被丹贔抓到了懷中。
他頓時大驚,望向江蘺的眸光多了一分戒備,但這戒備卻來的晚了些,劍芒已經逼到了他的胸口,將他的重重擊倒在地,他捂著胸口,嘔出一口血,不解道:“小子,你為何要幫他。”
江蘺嘿嘿一笑,疾步上前,長劍橫在了黃大的脖頸上:“我哪是幫他,我是幫你,你將東海神珠交給我,他不就不會再難為你了麼。”
黃大怔了一怔,轉瞬明白了江蘺也是衝著東海神珠而來,他從懷中掏出那枚不過拇指大小的圓珠,在掌心中晃了晃,詭異的一笑:“你也想要。”
話音方落,丹贔已經拉著鹿兒落到
了小舟上,七根琴絃繞著黃大不停的閃動,將他圍得密不透風,眸光火熱的落在那一團溫潤光芒上,急促道:“給我。”
三人轉瞬成鼎足之勢,一人倒伏在地,但手中握有至寶,兩人手握殺招,卻無一人敢擅動,唯恐那人惱羞成怒,毀了至寶。寒風瑟瑟,在三人中盤旋嗚咽,那根弦越繃越緊,已經到了極致,只消輕輕一撥,便會砰地一聲斷掉。
黃大瞧出了二人的心思,也心知自己今日不管將東海神珠交給誰,都是在劫難逃,既如此,他暗自發狠,哈哈大笑起來:“老子得不到的東西,你們倆,誰也別想得到。”言罷,他高高揚起手,轉瞬就將東海神珠拋入了河水的最深處。那裡浪潮湧動,漩渦密佈,那東海神珠本就不大,只在河面上打了個旋兒,轉瞬被河水吞噬了。
江蘺見狀,來不及多想甚麼,便一個猛子扎進了河裡。
這丹霞河與尋常的河不同,人沉到河中,人力有通天的修為也施展不出,只能和尋常人一般,憑著水性沉浮,而江蘺出身北谷國,連河都少見,就更遑論水性如何了,若,若他淹死在了丹霞河中,那這後果,落葵想也不敢想,顧不得滿身疼痛,慌忙撲到船邊兒,虛弱而力竭的疾呼道:“江蘺,你上來,沒有東海神珠,咱們還有旁的法子,無謂為了這麼個身外之物喪命。”
可江蘺卻沒有回應,他的身影在河水中若隱若現,時而沉到河底不斷地翻找,時而溼漉漉的探出河面換口氣,還不忘衝著落葵一笑,叫她安心。
而丹贔勃然大怒,五指狠狠一握,七根琴絃隨之在黃大身上纏繞成蛛網,他輕吐了個禁字,那蛛網驀然收緊,隨即將黃大高高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