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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那就是“交淺言深”了。

高凌宇自然也知道他的處境,自己不表露身份,光是問人家,人家豈不顧慮“一言賈禍”的危險?道:“孫兄,承你推心置腹,在下不能總是言不由衷,在下姓高名凌宇,應該是馬公子的同胞手足……”陡然一震,孫七訥訥道:“高大俠不就是武林中盛傳的‘白骨斷腸刀’嗎?”高凌宇道:“正是在下……”.

訥訥半天,孫七又道:“高大俠不說……在下還沒有注意,如今看來,高大俠的臉型和眉宇之間……果然極似馬公子,尤其是眼神。只是高大俠目蘊神光,嚴而正;馬公子的目光森寒而略帶陰寒。”高凌宇道:“孫兄現在應該知道為何在下的同胞手足會在金陵改姓姓馬,橫行無忌了吧?”茫然苦笑地攤攤手,孫七道:“恕在下愚昧,還弄不大清楚。”喟然地,高凌宇起而踱著道:“孫兄,不瞞你說,在七年之前,在下和你一樣,還是閹黨的爪牙中的核心人物。由於家父欲脫離其控制而被狙殺,因而舍弟被留在閹黨手中作了人質,卻弄不清為何如今又變成馬公子了。”愣了半天,孫七才像是自睡夢中醒來,道:“馬士英本不是閹黨,阮大鉞才是。但他們勾結,狼狽為奸,也只有他們密切勾結,才能利用武將劉澤清、高傑、劉良佐及黃得功等人。因為他們有兵權,福王上臺聽馬、阮的話,又封黃得功為靖南侯,高傑為興平伯,劉澤清為東平伯,劉良佐為廣昌伯,但這四人並未把馬、阮二人放在眼裡,這半壁江山……”屋內靜了很久,悲慼氣氛浮現於每個人的眉宇之間,北京已陷,這些孤臣孽子卻在分地盤,爭權奪利。

孫七續道:“關於令弟為何由人質而變為馬士英的義子,在下也弄不清,但卻知道,馬公子武功高強,在皇家御用的供奉人物中,沒有幾人是他的敵手。”冷漠地,高凌宇道:“這已經就是最好的答案了,馬士英需要一個絕頂高手作他的侍衛,而舍弟恰巧又是個數典忘祖的軟骨頭,這種人必然深信:大丈夫不能一日無權,更不能一日無錢。當了馬士英的義子,認賊作父,他所希望有的都有了……”屋內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話又重提,高凌宇道:“在下已挑明瞭身份,這也是因為孫兄雖上了賊船,卻是良知未泯,隨時都會站在正義這邊,在下才會說出秘密,所以請孫兄說說舍弟的劣跡惡行面色一整,孫七道:“承高大俠瞧得起,今生今世,願終生為高大俠執鞭隨橙,只要高大俠不嫌在下累贅無能……。至於馬公子,殺人越貨,斂聚無數,而最令人髮指的是,被他看上的美好女人幾乎無一倖免,而且,為了滅口,玩過之後很少留她們活口的……”他所牽腸掛肚的弟弟,竟是個人面梟獍,無邊的絕望竟使他心身俱顫。但他稍後又想起一件事,道:“孫兄,你可曾見過一個名叫韋天爵的年輕人?三十左右,中等身材,雙目深陷,說話低沉,使用巨劍……”略一凝思,孫七道:“的確有這麼一個人,在下見過兩次,其中一次和馬公子同乘一馬車;另一次他們在秦淮河上招妓侑酒……”一切都弄清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救這個可能已不可救藥的手足。如果他中毒已深,良知全混,不但要考慮大義滅親,還要防他反噬。

孫七肅然道:“高大俠,有句話在下本不當說,因為俗語說:疏不問親……”高凌宇正色道:“孫兄,你我一見如故,如再見外就是不想交高某這個朋友了!有任何話都請直說。”激動地搓搓手,孫七道:“高大俠,你如果要勸他脫離這圈子,回頭猛省,自然也是手足之情,盡人事而聽天命,但你必須小心!”連連點頭,表示想法相同,高凌宇道:“在下也有此戒心,明天我就要和他見面……”

鷹揚天下……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臘月傍晚的玄武湖上有一種淒涼蕭殺之美,遊湖的人太少,畫肪大多攏岸。只有一艘盪漾在湖中央的寒波冷暉之中。

這是一艘較大的畫肪。所謂畫肪,不僅是髹以五彩油漆,雕著各式花紋的花舷。而是上有篷布,四周懸以彩色角燈,內有桌椅几榻,圍以朱碧回欄。供遊客臨波遠眺,遊目聘懷,在舫中可以挾妓侑酒,絃樂歌唱,吟詩作對,它是江南風物之一,秦淮河上的最出名,這兒不過是跟秦淮學樣罷了。

畫肪上只有三個人,一是神采飛揚,顧盼自雄的馬公子,一是神色肅穆的高凌宇,另外就是一個三十左右,略有幾分姿色的健婦船孃了。

二人對坐在中艙八仙桌邊,桌上已有六個名菜,和兩壺名酒,馬公子舉杯道:“高大俠,難得有此遇合,小弟敬你一杯……”一柄長刀放在一邊几上,,他也用刀。

高凌宇端坐不動,也沒有端杯子,只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