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哭的聲情並茂,讓人雖覺得詭異,卻也無法不信,一時又聞哭聲,竟是李炎流淚。李炎更是落淚道:“卿為國殫精竭慮,朕怎忍負卿,卿但回長安養病,西北軍務遙領便是。朕在城內為你修築王府,西北的郡公府留待他年再去。”
李炎說完這些就含著淚回憶起了楊昊之父楊慶昔日的功勞,又談到了楊昊為國立下的功勞,一樁樁一件件,不僅說的諸臣、夫人、嬪妃動容,連楊昊自己也吃驚不小,自己這些年做的許多事,自己尚且記憶模糊了,李炎卻能記得清清楚楚。
李炎回憶完楊門父子的功勞,問楊昊道:“長安城內,卿可自擇土地,看中那一塊,朕出內帑為你營建。朕還要選一個能幹的內侍,一個能幹的女官為你掌家。”
楊昊奏道:“臣世舊居崇仁坊西寧侯府,請陛下賞還,臣略加擴建即為新宅。”
李炎問李德裕:“西寧侯府現歸何人使用?”
李德裕道:“兵馬侍郎胡來。”
李炎道:“胡來,今日來了嗎?”
臣裡滾出一個胖胖的官員,伏地說道:“臣胡來,參拜陛下。”
李炎道:“我欲出資買你的府邸還給西寧王,你願意嗎?”
胡來惶恐道:“臣不敢要陛下墊資,臣情願送給郡王。”
李炎道:“朕買你的送給郡王,是朕的人情,你送給郡王,是你擔著人情,你這廝如何這等不懂事?想你一介寒流,進京才幾年就買得起如此大的一處宅院,定是個貪官!來人,革去他的官職,交有司嚴查治罪。”
胡來聞言,一口氣沒上來,嘎吱一下昏了過去。
夜宴由此不歡而散。
李炎派內宮車駕送三人回驛館,路上,呂芮問楊昊:“今晚陛下喝醉了嗎,怎如此失態,這可不像天子的樣子。”楊昊白了她一眼,沒吭聲。
呂芮忙用手輕輕拍打自己的嘴,輕聲慢氣地說:“掌嘴,掌嘴。”又輕聲背誦楊昊進京前給她交代的話:“京城不比西北,事能不做就不要做,話能不說就不要說,謹慎,謹慎,再謹慎,小心,小心,再小心。”
楊昊看她的面龐紅豔豔的,眸子汪著春水,也不忍心重責她,只是在她腿上捏了一把。
李欣喝的醉醺醺的,聽到呂芮說話,她接過話匣子道:“我倒覺得這位皇帝陛下是個真性情,不作偽。”
一句話沒說完,捂著嘴跳下車去,在路邊嘔吐起來。呂芮向楊昊做了個鬼臉,不情不願地下車去,一手捏著鼻子,一手輕輕拍打李欣的背,嘴裡說:“王妃你也是真性情,就這麼不遮不攔地哭起來了。”
李欣嘔吐過後,心裡好受多了,眼看楊昊遠在一旁和幾個宮裡人閒話,心裡就有些不痛快,又聽呂芮夾槍帶棒的這篇話,心頭頓時火氣,她把眼一瞪,喝令楊美、楊目幾個:“把這個賤婢給我拿下。”
楊美見呂芮捏著鼻子給主子拍背,本來就一肚子氣,聽了這話,冷冷一笑,撲上去,抱住了呂芮,擰著她的胳膊,把她按趴下了。
呂芮萬沒想到李欣說翻臉就翻臉,楊美說打就打,一下子懵了,直到被楊美、楊目兩個按在地上,這才發聲叫起苦來。
幾個護送的太監一看這架勢,一個個跳著腳趕來相勸,這等情形在宮裡看多了,都見怪不怪了。幾個人咋咋呼呼的,人沒到聲音先到,勢子擺的十足,卻誰也沒動手。
李欣把李炎賞她的球杖一晃,衝幾個太監喝道:“你們看真切了,這可是陛下皇帝賜我的,連郡王都打的,你們也想試試嗎?”
幾個太監趁勢趴在地上,朝那棒子跪拜,一個個心想:“我傻啊,湊上去讓你打。”
李欣嚇退了太監,手裡顛著棒子走到呂芮身後,冷笑道:“以前你是你,我是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現今陛下已封我做王妃,授我棒打後院的權利,你還敢譏笑我,真當我是好欺負的嗎?”
望呂芮肥嫩的大腿上就踢了一腳,舉棒子正要打。
楊昊喝道:“住手。”大步流星走過來,喝道:“把棒子給我。”
李欣慌了,把棒子藏到身後,叫道:“不給,這是陛下賞我的。”
“陛下賜你棒子,是讓你為我管家,我不在家才容得你管,我在,容得你放肆嗎?”李欣吃他這一唬,也沒了主意,正要把棒子交出,楊美叫道:“陛下說過,他要是負你,這棒子也能打他!”
李欣聞言大喜,揮舞著棒子望著楊昊就招呼。楊昊起先還作色大喊大叫,看她沒輕沒重的真打,也慌了,抱著頭說:“好男不與女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