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丫頭最大的好處就是腦子反應永遠都比別人要快。
端木岐笑笑,繼續調侃,“什麼詭計?你知道她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不是你知道嗎?”宋楚兮眉毛一挑,然後就爬過去,挨著他的榻邊坐了,“她要把我阻在路上,是在祠堂那邊做了安排了吧?她要做什麼?想要嫁禍給我嗎?”
如果那老太婆不是直接對她出手,那麼就應該是迂迴一把,準備要借刀殺人了。
端木岐手裡端著那茶盞晃了晃,卻是故意吊著她的胃口不說。
他面上神情始終如一,沒什麼正經的。
但越是見他這樣,宋楚兮的心裡就越是覺得事情非同小可,不由的就坐直了身子,正色去拽他的袖子,“她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端木岐的胳膊被她一晃,杯子裡就濺出幾點茶湯,落在了袍子上。
他翻身坐起了,順手將茶碗放在旁邊的櫃子上面,然後拍掉袍子上的水漬,這才不徐不緩的慢慢說道:“你們宋氏一脈,今天恐怕要遭受滅頂之災了!”
滅頂之災?居然是這樣嚴重的事情嗎?
宋楚兮也不由的心頭一緊,只定定的看著他,“怎麼?”
“這幾天我的人一直在宋家附近盯著,那個劉管家跑了兩次外城,又連夜帶人潛到了宗祠附近幾次,好像——是在今天祭祀的祠堂下面,埋了為數不少的火藥了。”端木岐道。
火藥?
老太婆居然是想著要炸燬祠堂嗎?
歷來祠堂都被視為是一個家族的聖地,是整個家族綿延發展下來的福祉所在,家族裡的任何一人都不敢隨便褻瀆的。
是因為知道她今天要來祭祖,所以那老太婆就惱羞成怒的想要再這裡結果了她?
宋楚兮的心裡越發覺得這老太婆不可理喻,但只轉念一想,不由的又是心絃一緊,擰眉看向了端木岐,不可思議道:“他們的目標,是你?”
如果只是為了針對她宋楚兮,那麼這樣的舉動就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
端木岐笑了笑,臉上去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宋家的那位老夫人又不是真的瘋了,說是她要炸燬祠堂是假,但只要是埋了火藥在那裡,根本就不需要引燃,該發揮的作用就還是能夠發揮的。”
老夫人之所以不能肆意的處置宋楚兮,就是因為有端木岐在後面替她撐腰,所以這一次釜底抽薪,她居然就直接打上了端木岐的主意。
宋楚兮也是宋家的人,而且她又是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如果說是她要損毀宋氏的祠堂——
最起碼,她就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而端木岐的話,他對宋家來說,是外人,自然不會在乎這些。
而且宋氏和端木氏在南塘旗鼓相當,如果說端木岐要對宋氏下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到時候就算宋楚兮不能被打成是他的同謀,回頭一旦端木岐成了眾矢之的,那麼區區一個宋楚兮,還不就是被人捏圓揉扁的隨便處置嗎?
這一招,的確是有夠狠的。
也就難怪端木岐會全程盯著等在半路了。
宋楚兮的目光微微冷凝,沉默了片刻方才重新抬頭看向了端木岐道:“你是怎麼應對的?叫人把火藥挖出來了?”
“又不是有人要炸我家才祠堂,我做什麼去管那閒事?”端木岐被人算計了他卻也不怒,卻反而笑的雲淡風輕。
宋楚兮想想,也覺得這才是他的正確反應,遂也就釋然。
然後他就拉了她的手,將她拉到榻上坐在了身邊,一邊語氣悠閒的慢慢道:“先發制人就好,那邊我都安排好了,回頭我叫人給你把他們全都綁了來,幾個烏合之眾罷了,要逼問出一句實話還不容易?自己釀下的苦果,就讓他們自己吞了吧。”
嚴氏那老太婆,還能扛得住重刑逼供不成?
畢竟威脅到了祠堂可不比別的,族裡的人但凡的聽到一點的風聲,都會將事情無限制的渲染開來,一定不會手軟的的追究到底的。
讓那老太婆自食惡果,這固然是好的。
宋楚兮抿唇沉默了片刻,卻忽而便有些神秘的笑了笑,道:“你覺得這是嚴氏那老太婆有膽子去做的事情嗎?”
嚴氏,自然是不會有這樣的魄力和膽量的,哪怕就只是虛張聲勢的虛晃一招,畢竟那裡是祠堂重地。
端木岐但笑不語。
宋楚兮就又繼續說道:“我家那位大哥果然是不同凡響,想必是受他的耳濡目染,否則可不敢有人給那老太婆出這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