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轉過身，李青呆呆地站在地上，他的臉朝向小春的方向，似乎沒有弄清是怎樣一回事。小春嘿嘿地笑了兩聲，手上竹條倏地一下扔掉了。她轉身出門口，在地上尋摸了一下，然後樂呵呵地回到屋子裡。她手上拿的正是白天被她扔出去的棍子。這根棍子手拿的一邊已經被握出痕跡了，可見用了有多久。小春像樣地往手上吐了口吐沫，然後掄起棍子‐‐&ldo;我‐‐喝！！！&rdo;棍子從小春身後掄出，繞了整整半圈，小春為了使勁，臉都變得猙獰了。這麼大的陣勢，自然要有結果才行。就在棍子即將打在李青身上的時候，李青忽然動了一下，他抬了下手，好像是想用手指碰一碰那根棍子。然後小春就聽見一聲非常清楚的、極為短促的‐‐&ldo;咣噹。&rdo;她緩緩低下頭。地上的那截棍子還在滾，它滾啊滾，滾到門檻終於停了。小春又看了看手頭剩下的半截棍子。可還沒來得及細看，老漢抖抖嗖嗖地張嘴了。&ldo;混……混賬！你還敢……還敢還手……我，我今天非要、非要、非要‐‐&rdo;他非要了半天沒有下文，也沒接上咳嗽，小春覺得有些奇怪，轉過頭去，看到老漢幹張著嘴，倆眼睛齊整整地往上翻，整個人有氣出沒氣進。&ldo;老伯！&rdo;小春嚇得連忙扔了手上的棍子，但她身還沒轉過去，身後的李青便已經衝過來扶住了老漢。他光著大腳跪在地上，胸口的位置不停地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像是急躁無措的山獸一樣。他一手託著老漢，一手慌忙地在c黃頭的地方摸索著，找不到要的東西，他咕嚕的聲音更急更響了。小春忽然想起來，他是不是要找那剩下的桔梗花？都已經這樣了，那一朵破花能有什麼用啊。小春衝過去，扒開李青。&ldo;你讓開！&rdo;李青不放手，小春伸手想去碰老漢，結果猛地低鳴一聲，小春被唬得後退一步。她還從沒聽見李青出過這麼響的聲音。但現在這個情況也尤不得她顧慮什麼了。&ldo;讓開！你給我讓開！&rdo;小春又衝上去，&ldo;不能這麼用力！你快讓他平躺‐‐&rdo;在小春費力拉扯時，李青急躁地低吼了一聲，身子猛地一側，小春腳打滑，被他甩了出去。她的胳膊重重地嗑在地上。&ldo;啊……&rdo;小春一天都沒吃東西了，現在就被這麼甩了一下，頓時頭昏眼花。她忍著疼，扶著胳膊站起來。她在李青身後猛地踹了他一腳：&ldo;你要想讓他死的話就別鬆手‐‐！&rdo;李青聽到&ldo;死&rdo;這個字，高大的身影忽然蜷縮了，他垂著頭，悲傷地長鳴出聲。&ldo;你要想救他的命，就乖乖聽我的！&rdo;小春走過去，扇了李青一巴掌，&ldo;把人平放在c黃上，然後去打一盆水來。&rdo;李青晃了晃，最後終於鬆開了手，按小春說的將老漢平放在c黃上，然後出門打水。他人有些恍惚，出門的時候沒彎腰，碰地一下又磕在了門框上。小春：&ldo;……&rdo;嘆了一口氣，小春一點一點地幫老漢順氣。雖然老漢病得十分嚴重，但這次並不是沒救，只是一時的急火攻心罷了。小春一邊順氣一邊想著剛剛李青慌亂摸索藥的景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什麼都不懂，以為只要是藥便能救下老人的命，哪有那麼簡單的道理。看這老人的模樣，怕是病都讓他給耽誤了。老漢到底是他什麼人，為何會怕成那個樣子。在小春思索間，李青端著一碗水進屋來。小春接過水碗……&ldo;……&rdo;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渾濁的水碗，&ldo;你是想毒死他？&rdo;&ldo;……&rdo;小春又嘆了一口氣，&ldo;你看不到，這碗已經髒得不成樣子了，沒有其他的碗了？&rdo;李青搖搖頭。小春：&ldo;他沒有大礙的，你不用擔心，來，你帶我去打水的地方，我把碗刷了。&rdo;小春說完便走出小屋，她接著月光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水缸。她又想往後面繞，&ldo;水缸在‐‐？&rdo;剛說到在，小春忽然憑空而起，還沒來得及叫喚，人就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