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起來。
兩個小丫頭頗為不解,芹兒說道:“小姐,今兒榮國夫人不是都答應要幫你謀一個良娣之位了麼,與傅小將軍的婚事也已經退了,你為何不喜,反而要哭了?”
陸薇越發哭個不停。
她一個庶出姑娘,要想跟一群公主頑到一起並不容易,初時她也沒想過說陸敏的壞話,但後來入了幾回宮,她漸漸發現無論賢和公主還是餘寶珠等人,都特別喜歡聽她罵陸敏,只要她肯罵陸敏,她們就會和她親密,邀她一起頑。
而陸敏又在興善坊深居簡出,幾年時間從不見人,她的那些謊言,也就無人戳穿了。
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她自己也習慣將於將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在興善坊呆過的那幾天,也加油添醋在眾人面前說成好幾個月,更將自己形容成一個整天受陸敏和包氏迫害的小可憐兒。
漸漸的,她受到了滿京貴女們的認可,而包氏和陸敏兩個從不出門的人,如今名聲壞到了極點。
若不是雷氏從別處聽聞了些閒言之後透露到包氏耳朵裡,只怕包氏還不知道自己和陸敏在外名聲到底有多臭。
陸薇怕陸敏在父親面前告了狀之後,陸高峰要打死自己,躺在床上又後悔又後怕,忽而對芹兒說道:“你們把那裁宣紙的刀拿過來,然後退到外面去。”
芹兒和百合兩個將截紙刀遞給陸薇,轉身退到了屋子外面。
陸薇拿著把刀,幾番放到手腕上,看著自己那嫩筍般的胳膊又下不去手,忽而將刀一扔,咬牙道:“到了這步田地,只怕唯有陸輕歌才可以救我了,也罷,這可不是早晚的事情麼?我怎麼就那麼蠢啊!”
陸薇爬起來,匆匆書了一封信,遞給百合道:“快,趁著此時天還未黑,將這封信遞到宮門上去。”
百合拿著信才一出門,外面響起陸敏的聲音。她隔窗叫道:“姐姐,爹叫你回咱們大房吃飯!”
陸薇撒了那麼多謊,也知道這時候陸敏肯定全報給陸高峰聽了,嚇的連忙縮排被窩,嗡聲嗡氣道:“麻姑,姐姐今天中了暑實在難受,就不回去了,你告訴爹一聲,說我明天再回去。”
陸敏已經掀簾進了屋子,親手扯開被子,冷冷看著蒙了一頭大汗的陸薇:“中了暑還敢這樣捂,姐姐你不要命了?”
陸薇連忙將被子扯了過來,哼哼唧唧道:“麻姑,我覺得自己可能發燒了,你放我緩一緩好不好?”
陸敏撿起她放在枕頭上的那把裁紙刀,對這舌頭又長又夠蠢,反而自認聰明無比的庶姐也是無可奈何,湊近她身邊輕聲道:“趁著我還在說好話的時候,乖乖兒跟我走吧,要不然一會兒爹親自來請你,拿皮鞭將你拖回大房去,到那時候你非但面子丟光,裡子也得掉一地不是?”
陸薇嚇的又是一縮,汗津津起身,哭哭啼啼一步三回頭。
雷氏在屋簷下乘涼,見陸薇哭個不住,氣的直皺眉頭:“薇兒,這就不怪叔母說你了,麻姑好好兒叫你回家吃飯,你也要哭出兩車的眼淚來,還整天說麻姑待你不好,若再這樣,往後也別往我院裡來,我伺候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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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熱天兒的,太子殿下穿著極清涼的緙絲質袍子,東西兩側的穿堂風送陣陣清風進來,他手中還慢搖著一柄摺扇,偶爾呷口茶,坐的極為自在舒適。
陸府一家子要見儲君,穿的皆是厚重的朝服,又還坐在無風的地方,又悶又熱,抬頭看一眼,趙穆在低頭翻經,再看一眼,他仍在低頭翻經書。
陸嚴總覺得太子偶爾會不經意瞟他一眼,再低頭。他站在老爹身後,汗溼浹背,再兼方才出門時跑的急,不知從何處沾了些花粉起了紅疹子,又溼又癢,又不敢伸手去撓。
忍癢大約是全天下最痛苦的事情,陸嚴覺得自己要是老爹,就為了能一解這暑熱,也會立即答應陸薇與傅圖的婚事,好趕緊送走端坐在大案後的那尊神。
“右丞大人,若是再無它事,就請退下吧!”趙穆終於說話了,陸高羊大鬆一口氣,陸高鄂也熱的滿頭大汗,恰他是個五六品的小官兒,也不喜在這些皇親貴戚面前露臉,所以連忙跟著也躬禮而退,跑了。
趁著兩個叔叔行退禮的功夫,陸嚴伸手找了一把脖子,誰知非但不能止癢,紅腫的地方反而隆起一大片來,又癢又辣又疼,急的他恨不能立刻跑回後院衝個涼以消其癢。
趙穆忽而將案頭那本《楞嚴經》翻轉,說道:“聖上潛心研習佛法,對《楞嚴經》更是擁有自己獨道的見解,本宮也深信佛法,既在陸將軍的案頭與經相遇,便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