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貝里士笑了起來:“容我再考慮一下吧。”
“那我靜候佳音。”
葉清玄微笑著:“下次再會?”
“下次再會。”
納貝里士撫胸道別。
葉青玄後退了兩步,轉身離去。
只留下納貝里士一個人站在原地。
許久,許久。
在天空中傳來的轟鳴裡,他輕聲嘆息,抬頭看向葉清玄原本所在的位置。
“為什麼沒有出手?”
虛空中,水霧翻滾,一個模煳的影子從其中浮現,漸漸清晰。
那是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人,身著青衣,面板光滑又白皙,摸樣似男似女,帶著奇異的美感,卻不拘於性別。
明明是人形,可看著卻只能讓人感覺到非人。
“他知道我在這裡。”
名為帕格尼尼的前聖徒、如今的黑暗眾卿淡淡地說道:“他對你有防備,在你和他開始聊天的時候,就更加防備了。”
納貝里士皺眉:“他能發現你?”
“絕無可能。”帕格尼尼對此非常自信,“問題出在你身上。”
納貝里士沉默了許久,忽然笑起來。
笑聲充滿了自嘲。
“恐怕……是猜出來的吧?”
他終於想明白問題出在那裡了。
原本在百目者隕落之前,他曾經和葉清玄定下約定,他將自己對百目者的樂理研究交給他,而作為代價,他會將原罪之衣借給納貝里士研究一天。
結果舊事重提的時候,納貝里士絲毫不在意原罪之衣,就好像對竄變樂理毫無興趣一般。
用腳趾頭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那麼就只剩下了一個結論:他已經不需要原罪之衣了,因為他已經得到了竄變樂理。
這一具將不知道多少妖魔之血調和為一的軀體就是明證。
而除了原罪之衣之外,唯一能得到竄變樂理核心秘要的地方,只有它的創作者帕格尼尼的手中。
尤其竄變樂理這種大殺器,哪怕是師徒之間恐怕都會遮遮掩掩,不予傳授,納貝里士既然得到了竄變樂理,就證明自己和帕格尼尼好到如膠似漆……
“僅僅只是稍微疏忽了一下,就猜到了這麼多東西。”
納貝里士捂著臉,手掌之下覆蓋的面孔露出古怪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可怕了,大審判長閣下。
或許,剛才我們應該把他留下。”
“不用擔心。”
帕格尼尼神情漠然:“大勢所趨,不是一個人所能改變的本來我也沒打算能夠一次在名單上劃掉兩個名字。”
他停頓了一下,眯起眼睛,看向爭鬥的最核心:
“他的順位在第二序列上,時間還長,我們總有機會。”
…
爭鬥持續了十分鐘。
伯克之車率先受創,在聖徒的威能之下,哪怕和另一個權杖攜手而戰,也難以抵禦舒伯特的樂章。
在那一道著名的斷章《未完成交響曲》的旋律之下,勝負抵定。
但舒伯特卻沒有乘勝追殺,將兩人的權杖打落,而是在掌握了三分之一的石盤之後,權杖便就此巍然懸停在空中,不動了。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舒伯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就連葉青玄也難以理解舒伯特究竟在幹什麼。
可莫名其妙的,他有些不安。
這種不安來自於剛剛見到的納貝里士。
姑且不論納貝里士是怎麼混到歸墟里來的,可對任何樂師來說,權杖對決都是罕見的大事。哪怕只是圍觀,都能夠得到不是感悟。
可葉青玄注意到了,自始至終,納貝里士都在看著自己。
不關心天空中的對決,甚至好像早就知道了結果一樣。
沒看。
一眼都沒看。
雖然這樣感覺有點想多了,但是對納貝里士那種人而言,想得再多、提防的再嚴密都不過分。雙方彼此都清楚,立場已經決定了一切,如果有機會,哪怕關係再好也會痛下殺手。
更何況,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裡去。
頂多能算得上互相利用而已。
在遠處,他猶豫了許久,決定再向舒伯特的方向接近一些。
可當他悄然靠攏的時候,卻發現,附近已經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