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該你出了。”
“師姐。”我灼灼地望著她,“不可以,不可以去招惹那個私娼。”
“我……”她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
“你性喜新奇之物,以往闖禍多半如此。可這次,這個人,你千萬不能碰,千萬不能交,明白麼?”我厲厲叮囑。
“好,好。”她不住頷首,“我不去就是,我發誓。”
我重拾牌九,用起心來:“阿律。”
“大人。”他一掃先前的嬉笑,謹然應答。
“近日,殿下都在忙這些?”
“就知道瞞不過大人。”他預設。
“盼兒,還好麼?”我吃下一張天牌。
“脫胎換骨。”
局勢開始扭轉,我一人獨大。
“十二殿下何日凱旋?”允之單挑此時打出這張牌,想必是步步連環的。
“大人……”阿律手一抖,丟下一張好牌,“大人怎麼會猜到……”
看來就是這樣了,我垂下眼眸,心跳微沉。
“昨夜他已到京畿大營。”對面的屏榻上傳來低沉一聲。
我尋聲而視,正對修遠湛然的雙眸。
“應該已經到了。”他氣定神閒地下子,沉穩似山,淡定若水。
十二殿下這顆不安定的棋子又會落在哪兩條經緯的交叉點?又會守住中央的哪個天元?
不安、興奮、感傷濃在一起,滿溢心房。
“丁三配二四。”我放下手中的骨牌,“至尊對,我贏了。”
“太狡猾了,我就快湊成‘雙天’了。”師姐嘟囔著。
我挑著眉,搓了搓手:“願賭服輸,這回你剩的最多,我是主,你是應聲蟲。”
向阿律遞了個眼神,今天我就發發善心,糊了這兩個冤家。讓你也能抽出身專心應付今後的風霜,畢竟這天是晴不了多久了。
清了清嗓子,我啟唇吟唱:“滄海去得千層浪,夜雲飛絮暗瑤光。郎呀郎,莫惆悵,聽我一曲話衷腸。”
音落悄然,人聲、落子聲皆逝。
為何都這樣看著我,為何又那樣看著修遠,修遠又為何這樣又那樣地看著我?
觸及那雙融春鳳目,我的臉頰瞬時滾燙。誤會,真的是誤會。
我狠狠瞪了一眼師姐:“應聲蟲,應聲蟲。”
“哦。”她興奮地摸了摸鼻子,對著我訕笑,“滄海去得千層浪,夜雲時絮暗天罡。郎呀郎,莫惆悵,聽我一曲話衷腸。”
笑吧,看誰笑到最後。
“千層浪盡顯明珠,妒雲難掩太白光。郎啊郎……”那雙黑眸含著水,盛不住滿滿情意,點點傾瀉在我心頭,赧然蒸騰於顏面。我愣了片刻,眼珠亂滾瞥向一側,指著師姐和阿律繼續歌道:“郎呀郎,辨賢良,真情假意莫彷徨。”
師姐有些迷茫,半晌才明白過來,目光炯炯地看著師兄且歌且唱。阿律則分外配合,扮起了黑臉兇婆娘。
“豆蔻梢頭少年狂,不知紅豆寄何方。郎啊郎,聽我唱,不羨龍鳳羨鴛鴦,對浴紅衣一雙雙…一雙雙……”師姐窘迫地看著我,低問;“下面是什麼?啊?”
我做了個奉茶的動作,唇不動聲響:“素手銚煎玉芽葉,請君但飲一壺香。”
“嗯?”她的秀眉攏了又攏,最終歸於一線,“繞來繞去的,本鳥不玩了。”
啊?我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再偷偷瞄向一側。毀於一旦啊,剛才師兄面色如春,而今卻一瞬進冬了。師姐啊,你完了,就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你了。
火紅的裙角自眼底閃過,師姐肅著臉一步一步走向前方。
我屏住呼吸,雙眼眨也不眨,關鍵時刻啊。
“師兄。”師姐微啟紅唇。
“嗯?”師兄答得不經意,聲音依舊溫潤。
“小鳥喜歡你。”
“哦。”師兄的語調雖然平靜,雖然依舊漫不經心,可是我看到了,他的手有一點點顫抖的痕跡。
頭狼,興奮了。
“師兄!”師姐提高了嗓門,“小鳥喜歡你!”
“我聽到了。”師兄面色如常,輕輕落下一粒黑子,“像喜歡夢兒和卿卿那樣喜歡,為兄明白。”
太黑了,師兄的心腸太黑了,真是一頭貪心的狼。
“不是!”師姐面覆紅雲,美目晶瑩逼視。
“是。”師兄再落一子。
不過,修遠已經很識趣地坐到了我身邊,師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