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踩到我的手了。”
“啊。”我慌忙跳開,“對不住。”
“……”
我抱著頭靠在牆上,嚴肅了嗓音:“沒錢給我吃飯,倒有閒錢來砌牆,阿律你是怎麼管家的?”聽著聲,我皺緊眉頭,“你在喘粗氣?是我冤枉你了麼?”
“蒼天啊!”
一聲慟吼震得我頭更暈、眼更花了。
“我容易麼!管家、行走、侍從、丫鬟、老媽子當了遍,如今成了人肉墊,還得被人念!老天你是在玩兒我是吧!”
我抬起頭,只見阿律繞著那個圈開始轉悠。
他突然止步,指天大吼:“是吧!”
聲音撫遠傳開,只聽牆外一聲雞鳴:“噢—噢—噢!”
“阿律?”我小心地靠近,輕哄道,“沒關係,隨便砌,愛砌多高砌多高,我再也不說你了。”
他目露兇光,胸口劇烈起伏,忽地倒吸一口氣,巨吼呼嘯噴出:“不是我乾的!”
“噢—噢—噢!”
我張口欲言,忽聞衣袍迎風之聲。抬首仰望,只見長衣飄然若流風迴雪,好似一朵自枝頭旋落的素花,墜勢曼妙而閒雅。
只一眼便讓我心底微顫,多想他啊,我有多想他啊。
情意如春草般孜孜蔓延,轉瞬就已漫山遍野。
“卿卿。”他自夜霧後走來,帶著淺淡笑意。
“嘖!好濃的味兒……”身後一句話,喚醒了我的嗅覺。
風吹過,捲來了他身上的……胭脂味……
他停在三步外靜靜地看著我,清湛的眼波盈盈。
“難道~”身後,惱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纏綿的愛意既可以漾起情意綿綿的心緒,又可以種下蝕骨惑心的疑竇。看著那雙湛然鳳眸,我欣然一笑,縱使他衣染豔香又怎樣?
與君相執手,情意兩不疑。
我信他。
舉步上前環住他的腰際,很安心。
轉眼間,他成為了我的天地。靜靜地相擁,半晌無言。
“修遠。”
“嗯。”
我埋在他的胸前,嚅嚅細語:“別摟這麼緊。”
“疼?”
“不……”我扭了扭,拉開了些距離,偷睨他一眼,目光隨即瞟向遠處,“非要我說出來麼?我也是好面子的。”
“嗯?”這一聲帶著笑,他修長的指撩過我頸邊的發,漸漸迴旋在被蚊子叮過的地方。
我耳邊像是被灼燒一般,出奇的熱,那裡竟開始癢起來。
我垂著頭,從牙縫裡憋住一句話:“你不覺得我身上有異味兒麼?”
“不。”他屈臂將我摟在懷裡,聲音如夏露般清潤,“很香。”
他的黑髮落在我的腮畔,搔的我好癢,這種癢意悄然滋蔓,直至心間。
原來自開始起,可以交心就只有一人而已。
…………
“真的?”
我手上一滯,桃花魚鮓停在嘴角。
“哎呀昌南兄,滿朝文武中能與我交心的只你一人,愚弟再怎麼也不會騙你啊。”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假山,怪不得以往到了午休時分官所裡就沒了人,原來都跑出來“交心”了啊。輕咬一口鬆軟鹹鮮的魚鮓,感動的我眼角微燙,好美味,還是官飯好啊。
“可是我聽說,那定侯和禮部的豐侍郎交情,嘖,匪淺啊。”
嘖的這聲有些詭異,我細嚼慢嚥,不願錯過一絲美味。
“那些市井流言純屬子虛烏有,難道昌南兄相信王上會威逼豐侍郎賣身?”
什麼?!這一激動,裹在魚鮓裡的細刺卡在了喉間。不敢驚動了假山後的二人,我俯身催吐。
“那倒不會。”
不會什麼?王上不會逼我,還是我不會賣身?可惡,都是什麼東西!
“就是,而且昨晚上是我親眼看見的,定侯和七殿下一起進了雲上閣的雅間。後來我想要點丹桂陪酒,嬤嬤卻說今兒的一等姑娘都被包了。你倒說說看,這還有假麼?”
胭脂味是這樣來的啊,只是例行公事,例行公事。我深吸一口氣,仿若還能聞到那身豔香。胃裡翻滾,浮起一陣噁心,張口就吐了出來。
“嘶~自入雲都以來定侯可從來沒應酬過。”
“嗯。”
“連上次左相要為他擺洗塵宴都被拒絕了。”
“沒錯。”
“如今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