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眉頷首:“當年一事竟連累大人家破人亡,月下無以為報,請大人受我三拜。”說著,深深地一鞠躬,再鞠躬,正要再傾身。只見洛寅撐著手杖,急急站起:“當時也沒幫上忙,小姐如此,不是折殺老夫嘛。”他伸出手,阻止我再拜,“其實我們該謝的是主上,若無主上,將軍和我早已是孤魂野鬼了。”
轉過身,淡淡地望向凌翼然。他挑了挑眉梢,笑得邪媚:“那小姐打算如何謝過本殿呢?”
微微屈膝,剛要行禮。只見他敲了敲身邊的椅子,目光熠熠:“不用拜了,小姐也累了,不如過來同坐。”
握緊拳頭,目光忿忿:你究竟想怎樣。他眼眉彎彎,似笑非笑,嘴角邪邪揚起。
“卿卿。”哥哥看了看我,“主上只是好意。”
好意?嘴角抽搐,再看向洛大人,他面對凌翼然微微頷首,一臉恭敬。唉,這二人都被蠱惑了,暗自嘆氣,不情不願地挪到桌案邊,帶著幾分警惕慢慢坐下。
允之笑的得意,揮了揮手:“幾位請坐。”
哥哥行了個禮,慢慢坐下,出言問道:“主上,不知今日為何讓卿卿過來。”
“為何?”允之輕轉眼眸,迷離的桃花眼透著幾分堅定,“因為本殿需要韓小姐的智謀。”
微瞪雙眼,驚詫地望著他,那三人也是相同的表情。
“本殿用人,向來不問出身。”允之灼灼地望著我,眉宇間流露出濃濃的自信,“韓月下,今後你便是我這邊的人,任何事本殿都不會瞞你。”
霎時愣住,心底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他微微一笑,眼眸不轉,低低問道:“成璧,武林大會的後續如何?”
“回主子,潛龍門的謝司晨負傷遁走,屬下命人一路跟隨,發現他和雍國的明王聯絡甚密。”林成璧坐在允之的下手,恭敬答道,“據密探來報,這次謝司晨和謝汲暗去到蓮州,除了想趁亂一統武林之外,還受明王之令與七殿下接觸。”
“噢?”凌翼然語調略顯興奮,轉目看向洛大人,“洛寅啊,七哥和三哥都對你有所暗示吧。”
“是,主上。”
“那好。”凌翼然低低而笑,“你先投靠七哥,記住,要全力以赴地幫他。”
“主上?”洛寅不解地出聲,“為何非但不趁此時機先扳倒七殿下,反而要助他一臂之力?”
允之半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韓小姐覺得呢?”
瞥了他一眼,幽幽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決戰,要留一個知之甚詳的對手。”放在桌案下的手忽然被牢牢抓住,雙目流火,恨恨地瞪著那個始作俑者。他卻只是輕輕頷首,笑得愜意。
“原來如此。”洛寅向我拱了拱手,“多謝小姐為老夫解惑。”
隔著桌案,哥哥和洛大人當然是看不清真情,而坐在凌翼然下手的林成璧也只是瞥了桌下一眼,便再無反應。不動聲色地掙扎,他嘴角微微勾起,握的更緊:“宮裡傳來訊息,近日王后和華貴妃頻頻到成貴妃的墨香殿走動,幾次三番地提到了韓小姐的芳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竹肅啊,最近可要警醒些,三哥和七哥怕是要出手了。”
“是。”哥哥劍眉擰緊,擔憂地看了看我。
“竹肅。”凌翼然歪著身子,目光深遠,“西南那邊如何?”面色正正,案下的右手卻忙乎得不亦樂乎。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滑過我的肌膚,感到我的反抗又急急握緊,待我倦了又開始輕挑地撫摸,像極了愛玩弄獵物的貓咪。
“明王將自己的封地裡的數座城池作為養城,贈予了前幽的兩位王侯秦落和秦武。這兩人以幽侯自居,頻頻騷擾西南四州。”哥哥沉沉說道,“這二人的軍隊僅僅像是流寇,遇戰則逃。王上也不明示,只要我酌情處理。”
“流寇嗎?哼!”桌下的輕撫突然停止,我趁機抽回左手。凌翼然正了正身子,半眯起眼睛,“明王可真會打如意算盤,想利用前幽王侯搔動舊地,引起兩國紛爭,而後趁亂篡位嗎?”
此言一出,三人皆驚,瞠目而視。
“看來父王也瞧出來了,所以才不明示。”允之冷笑一聲,聲音沉鬱,“在本殿得手之前,雍國的均衡不能打破!”
哥哥低下頭:“竹肅愚鈍,敢問為何?”
“若讓這股暗流湧上臺面,內戰之後雍大定,再無隱患,那青國便危矣。”允之望著牆上的地圖,目流厲色,“要將虎兕囚於一籠,在獵人還未準備完畢之時,不能讓任何一方死去。日日相鬥,舊傷未定。待弓箭齊備,刀劍磨厲,助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