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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劉識回想,好像自從他由貢院回家之後,彭瑾一直都對他的觸碰十分緊張,渾身僵硬,似乎,是在抗拒他的親暱。

一次兩次的,劉識還沒有察覺,只覺得是彭瑾可能是因為羞澀而緊張。畢竟,這樣親暱的夫妻舉動,他們除了新婚的那段時間,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了。哪怕是行房,也有點像例行公事。

劉識仔細地回想新婚時僅有的幾次牽手親吻擁抱,那時的彭瑾也會因為羞澀緊張而身體僵硬,然而總會強迫自己溫順地接受,然後很快在他的安撫下,變得柔軟起來。

可是,現在的彭瑾,僵硬緊張裡,似乎有堅決的推拒和疏離。

就如現在,彭瑾再一次藉由整理衣衫,躲開了他扶在肩上的雙手:

“你先去打拳吧,我梳洗完畢,和你一起去給祖母和母親請安。”

彭瑾已經在妝鏡臺前的繡凳上坐了下來,對著鏡子裡的他言笑晏晏。

劉識回過神來,心裡亂糟糟地報以微笑,沉默著出了房門。

一路上,劉識低頭默然前行,任由枝葉間的宿雨打溼了自己的衣衫,心裡翻騰不息,為什麼彭瑾明明待他比以前更加體貼溫柔,可是他卻感覺到了疏遠客氣呢?

到底是他因為長期受人冷落而心思過於敏感,還是大難一場之後,彭瑾對他失望了,恨他連累她遭了大罪,差一點失去孩子,所以放棄了對他的感情,心生怨恨,只是維持著表面上的脈脈溫情?

劉識把矗立的木樁又打出了幾條新的裂紋,依舊沒能理出頭緒來。

這可比最難的策論還要難解!

劉識自嘲,以前總嘲笑那些史書上、現實裡為情所困的男子,覺得他們一味沉溺於兒女私情,辜負了大好光陰,可惜了一腔的胸懷抱負,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彭瑾是否疏遠了自己,是否還痴情於自己而心慌,失了分寸。

仰面倒在還溼漉漉的石臺上,劉識閉上眼睛,任由倦意疲憊和心慌失措席捲了自己。

而已經裝束完畢的彭瑾,此刻正立在窗前,對著雨後湛藍澄淨的天空,眉頭輕蹙:

劉識該不會是起疑了吧。

要不然,原本還高興的他怎麼會一下變了臉色,又怎麼會一言不發地就離開,如此異常。

臨行前的那一個微笑,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要多客氣就有多客氣。

是因為他扶住她的雙肩時,她的僵硬吧。還有他想要擁她入懷時,她再一次藉由整理衣服躲開了吧。

彭瑾回想剛才的事情,很快找到了劉識面色變化的原因。

她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劉識會發現自己不再是那個一味地纏著他、只能依靠他的彭玉娘。

愛與客氣,除非是傻瓜,才會區分不出來。

彭瑾想通了關鍵,只覺得頭疼,她要怎麼假裝,才能讓劉識覺得她依舊很愛慕他呢。

可是,內心深處,彭瑾很抗拒這樣做,欺騙別人的感情,讓別人幫扶自己,這是品行的低劣,人格的問題。她若是真的這樣做了,那和當初卑劣地欺騙她,讓她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懷孕失敗的痛苦的簡方,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不想成為讓自己都憎惡的人!

況且,既然今天劉識能夠從她無意間的小動作裡察覺到自己的抗拒疏遠,那麼誰又能保證他日劉識不會發現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呢!

到時候,只怕傷害更大。

雖然只接觸了幾天,但是彭瑾覺得劉識是個真正的謙謙君子,她並不願意故意欺騙傷害他。

更何況,劉識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的父親。

血緣的羈絆,是一輩子的,是深刻不可斬斷的。

彭瑾越想頭越疼,乾脆在窗前坐下,伏在桌子上,把頭深埋在臂彎之間。

劉識一進屋,看到的就是彭瑾頹然趴在桌子上的圖景。

心裡“咯噔”一下,劉識只覺得心裡一緊,腦袋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彭瑾不會是不舒服吧!

一直壓在心底的猜疑煩悶,瞬間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疾步走過去,劉識忙問道:“玉娘,你沒事吧?”

也許是因為思緒紛繁,趴在桌子上的彭瑾一時沒有想到,玉娘就是她,一時沒有抬頭。

這下劉識更擔心了,伸手扶起彭瑾,臉色焦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彭瑾看著抬頭見劉識一臉的擔憂著急,恍然意識到,他是在和自己說話,擔心自己,忙定了心神,微笑道:“我沒事,就是收拾好了還沒見你回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