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9部分

們的痛苦,仍然抱著希望。我們好像賭博,得救與否,完全看這最後一著了。不管我腦子中嗡嗡作響,昏舌、不清,但不久我聽到諾第留斯號船身下顫抖了。下陷的作用發生了。冰層破裂,發出新奇的聲響,像撕紙的聲音一樣,諾第留斯號漸漸沉下去。

“我們穿過去了!”康塞爾在我耳邊低聲說。

我不能回答他。我抓著他的手。我完全不由自主地抽搐,緊緊握住他的手。

突然間,諾第留斯號被它的過分重量所帶走,像一顆炮彈沉入水中,就是說,它掉下去,像它在真空中儘可能快地掉下去那樣!

於是把所有的電力都送到抽水機上,抽水機立即把儲水池中的水排出。幾分鐘後,我們的下降停止。並且不久,壓力錶就指出船是在上升。推進器全速開行,船身鋼板發生震動,一直在螺絲釘上都感到,它帶我們向北方駛去。但是,現在從冰山下到自由海的航行,要延長多少時候呢,還要一天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仍不免要死在前頭了!我半身躺在圖書室的長沙發椅上,我不能出氣了。我的臉孔發紫,我的雙唇變藍,我身體器官失靈。我看不見,我聽不到。時間的概念在我心中消減了。我的肌肉不能伸縮了。這樣度過的時間,我不可能估量。但我意識到我臨死的痛苦開始了。我明白我是快要死了……

忽然我甦醒過來。幾口空氣吹入我的肺中。我們是回升到了水面嗎?我們是越過冰山了嗎?

不是!那是尼德·蘭和康塞爾,我的兩個忠實朋友,他們犧牲自己來救我。還有些空氣留在一個氣箱裡面;他們不呼吸它,他們給我儲存起來,當他們窒總的時候,他們把一點一滴的生命送給我!我要把氣箱推開;他們扯住我的手,於是我很快意地呼吸了一會兒空氣。

我的眼光向大鐘看去,正是早上十一點。這天應當是8月28日。諾第留斯號以每小時四十海里的驚人速度行駛。它簡直是在水中作痛苦的掙扎了。

尼摩船長在哪裡?他喪失了生命嗎?他的同伴們跟他同時犧牲了嗎?這時候,壓力錶指出,我們距水面只有二十英尺。單單有一座冰場把我們跟大氣分開。我們不可以衝開它嗎?總之,諾第留斯號去做這種工作了。是的,我感到它採取傾斜的方位,把後部下降,將前面的衝角挺起來。水裝進去,就足以使它不平衡。然後,由於它的強力推進器的推動,它從冰場下面,像一架強大的攻城機衝上去。“它先把冰場漸漸撞開,然後退下來,再用全速力向裂開的冰場衝去,最後,它被極大的衝擊力帶走,它跳上了受它的體重所憧碎的冰面。

嵌板是開啟了,可以說是拔開了,純潔空氣像潮水一般湧人諾第留斯號船上所有各部分來了。

第十七章 從合恩角到亞馬遜河

我怎樣到平臺上來,我不能說。或者是加拿大人把我抱上來的。但我呼吸、我細細嚐到那大海的興奮刺激的空氣了。我的兩個同伴在我旁邊也盡情狂吸這新鮮的空氣。不幸受苦的人們長久沒有吃東西,是不能馬上盡情亂吃人們第一次給他們的食物的;我們卻正相反,我們用不著節制,我們可以盡各人的肺量吸取這海上的空氣。而給我們送來這種快意迷醉的,正是那海風,正是那海風!

“啊!”康塞爾說,“氧,真好!先生不用怕呼吸了!現在並不缺少,人人都可以有了。”至於尼德·蘭,他不說話,但他張開大嘴,簡直要讓鯊魚看見都害怕。多麼大力的呼吸!加拿大人好像正在燃燒的火爐,在那裡“抽氣”呢。

我們的氣力很快就恢復過來,我看一下我們周圍,在平臺上的只有我們三人:沒有一個船上的人員。尼摩船長也不見。諾第留斯號的奇怪的水手們僅僅呼吸那流通到船內的空氣就滿足了。沒有一人出來享受那外面的新鮮空氣。

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對我的兩個同伴表示感激和多謝的話。尼德·蘭和康塞爾在長期痛苦的最後數小時中延續了我的生命,把我所有的感謝拿出來償付這種犧牲精神並不算過多。

“好!教授,”尼德·蘭回答我,“這事值得說出來嗎!我們對這事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地方嗎?一點都沒有。這只是一個算術問題。您的生命比我們的有價值。所以必須儲存。”

“不,尼德,”我回答,“我的生命不是更有價值。誰也不能比善良仁愛的人們更優秀,而您正是這種人!”

“算了!算了!”加拿大人很有些為難地一再說。

“你呢,我的忠實的康塞爾,你一定也受了大苦了。”

“老實對先生說,並不怎麼難過。我就是短了兒口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