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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們進去了也是找不到人!那地牢左拐右拐,第一次去把老子都給繞暈了,要不是不思領路,我看咱們都出不來!哎,沒想到不思當年小小年紀設計出來的地牢,竟是這般好,給咱們派上用場了!說到底還是她媽媽的才華啊!”說這話的時候,言語裡竟是甜絲絲的,似有一樽美酒盈在其中;又微有些感慨之意,宛如清夜裡來自天際的一汪月光,雖空靈飄逸卻悵惘寂寥。

第34章 毓秀鬟獨破迷境 鍾靈姝雙渡霧津 (1)

張圭說要回了,底下響起了腳步聲,在他一再囑咐不要走漏今日之話的聲音裡,兩人漸行漸遠。惜芷聽了這片刻的話,疑惑地怔在當地。一縷縷的冷風灌進了她的丫鬟衣裳,寒冷之意難以抵擋。這時,一雙溫潤白皙的手從身後搭了上來,手上拿著一件相同的丫鬟衣裳。惜芷回過頭,原是憐玉將自己的外衣除下給她披上了。

惜芷連忙將衣服拿下,重新給她穿上,邊係扣子便說:“你光知道不讓我凍壞,你自己不怕冷麼,要是傷風了可怎麼好!”看見憐玉,她心頭憂急之心登減。卻聽憐玉道:“小姐,我早就來了,看到你在這裡聽底下人說話,我就沒敢驚擾。剛才我已經找到了出去的路啦!”

原來這憐玉與惜芷走散後,誤打誤撞不消多一會兒便走了出來,只不過是從這假山的左側入口出來的。她憑著記憶,自己又從中間入口走一遍,竟是又從左側入口走了出來!她這才上假山去尋找惜芷,卻看到惜芷正在聽底下兩人說話。她只是慶幸自己走出去的時候沒有撞到這兩人。

憐玉帶著惜芷沒過多一會兒便轉了出來。憐玉微微笑道:“小姐,我們在假山裡轉的時候感覺永遠也出不來了似的,可走下來也覺得沒轉幾個彎。這條路我算是走個輕熟,都能用紙筆把這條路怎麼走的給畫出來了。”她白皙的臉上一雙小梨渦更增清甜。

憐玉坐在桌邊,拿筆在宣紙上輕輕描摹著假山上的路徑,而惜芷看著一縷微薄的斜陽光影從質地很好的窗紗中透來,打在憐玉的發上背上,小房間裡一時暖意融融,好似凝聚了這世間所有的安詳和靜好。

她心頭盤旋著假山上聽來的話語,知道了那個陸予思和厓海會的關係,而若是他們抓來的人真的是陸隱琮,那他怎麼可能是陸予思的兒子?

“他這名字這般古怪,會有人和他重名麼!”在江浙省的江畔,自己曾那樣對憐玉說,那江風彷彿猶在耳畔。

她在心裡默默想著,自己不辭辛苦來尋陸隱琮,難道為了找到他然後成親麼!那是不可能的!而來尋他的唯一根由,只是為著這樣一份緣分,雖然它註定很短暫。她由衷感激的,是那紙箋上溫情流動的字跡:惜芷妹妹,我必會一生一世地待你好。短短十五個字,暖盡了她的心,即使她不可能去求取這份姻緣,但這也足以讓她為這份很輕很輕的緣分去付出,而付出的多少是她不計量的。

這是她出於兩人同樣命苦的共鳴相憐,亦是她永不會改變的厚道和善良。

那汴梁路的腐化和麻木呢?她微微一笑,她何曾放在心上!那所謂的女子禮節,從來不是她的桎梏!

一路走來,她見識到了曾經從不曾見過的蒙古人的冰冷和殘忍,而她內心對蒙古人來佔領中原的仇恨愈加深刻。每當她膽怯地在馬上看一眼那作威作福的蒙古韃子時,都忍不住悲痛地望向連片的土地。這土地的樣子定然從不會改,還留著那麼濃厚的不可磨去的華夏氣息,而他們的身影卻在穿行,他們還在毀滅這曾經漢人置之若寶的自己的東西。她看這土地的時候,那低低卻沉重的嘆息要令多少漢人的夢心痛地破碎呵!這是一場黯淡的屠滅,是一曲無望的笙簫。

而倘若這被這戶人家羈押著的那位青年男子真的是厓海會的人,她定會救他!她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這個文秀少女的那雙秋泓之煙波裡此刻流淌著巾幗的豪氣。她毫不懷疑地肯定,這是比救陸隱琮更為重要的事!

她拿起茶杯,縱使心中還是不太確定他們所說的人是否不是陸隱琮而是另一個被他們拿來的厓海會姓陸的人,她也暗自打定了主意,這陸隱琮是要救,可這厓海會的人更要救,無論能救出哪個,無論事實究竟如何。窗外的斜陽終究將寂,惜芷的心中卻燃起了剛定的火焰。她喝了一口涼茶,看著憐玉的紙箋上出現了些什麼,輪廓竟是一個巨大的圓。

憐玉畫完,將紙箋給惜芷看,那圓上五個方位被標註出來,這五個方位也用細細的線給連上了,只不過這些細線旁又各有另一條或另一些線來干擾。

憐玉指著圓上北位道:“這是我們進去的中間口。”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