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雞冠山上的是……哎呀!我又上當了!”
闊端怒得踢翻小卒,小卒縮成團,瑟瑟懼抖。
“傳令下去,能取曹友聞首級者,賞黃金千兩,官升五級!快滾!”闊端轟出報信小卒,不等僕從為他披掛完畢,提刀就往帳外衝。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闊端幾步欲出,可在門外,一個黑影擋住去路,那人猶如道石牆,闊端自覺後退。“阿闌薩滿?”
帳外立著的正是老薩滿阿闌。老太婆依然身著薩滿神袍,神帽上的珠簾把臉遮得嚴實,身後立有侍女,為她撐著傘。
“宋軍團偷營,我要去擊退宋軍,斬下敵將首級。”闊端激昂道。
阿闌薩滿冷哼,“有按竺邇等人就夠了。外邊紛亂,殿下出去若有閃失,該如何是好?”老太婆邊說邊進帳,然後竟然坐下了。
這老太婆從不露臉,話語間卻自露威嚴,闊端不敢妄動。他初是瞧不起這老太婆的,但與其接觸一陣後,便像被對方綁住了,越發離不得。不過這老太婆還有兩下子,按她的吩咐總算沒再吃敗仗。
可這一次不同,千方百計迴避的曹友聞主動出手,闊端緊張,要是敗於曹友聞之手,前番努力依然白費。
就在這時,帳外闖入個狼狽傢伙,驚起帳中侍衛亮出刀刃。
“塔海?”闊端認出來人。
滿身泥水的塔海焦急可憐道:“殿下!屬下的營寨,已經不保了!宋軍實在兇猛,我軍準備不足,估計用不了多久,宋軍就會殺到此處。此地對我軍不利,還請殿下早做準備,轉移到有利地形,再重新整軍,定可破敵!”
闊端聽了驚駭,“就快到我這裡了?”眼中閃爍猶豫之色。
“殿下若是挪動半寸,這場仗就敗了。”蒼老的聲音嚴厲說道。
闊端回頭驚看。聽了塔海描述,他已生轉移之心,可這老太婆,就知與他唱反調。
“宋軍勢盛,地形對我不利,是當轉移。”闊端向她解釋。
老太婆不滿地低吟,“殿下大軍數十萬,還怕了曹友聞那diǎn人?”
“這……”闊端怯色盡顯。
阿闌薩滿沉默了,她不言,帳內便是一片寂靜。只聽得外邊兵刃殺喊聲漸近。
“如此只有這般。”阿闌薩滿突然嘆氣,“老身要殿下選的百名精兵可在?”
闊端望身邊人,塔海立刻答:“都在營內待命。按薩滿的吩咐,挑選的都是年輕的最精壯之士。”
“好!”阿闌薩滿不慌不忙,慢條斯理道:“把這些人都帶來,老身有神藥賜下。”
“神藥?”闊端面露驚喜,聽著就覺得是個厲害東西。
薩滿冷笑,“長生天早已料到殿下有劫,所以提前賜下神藥,囑咐老身,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看今晚的情況,是時候用了。”
說話間一百勇士已到帳外……
“聽聲音,宋軍近了。你說曹友聞能否得手?”火魯赤望著帳外說,遠方已通紅一片。
孛爾臺沒說話。
“雨好像小了些。”火魯赤欣喜與遺憾共存,“不過,哪怕毛毛雨,我們都不能外出。不然這麼混亂,到是個會見你那朋友的機會。下著雨,我想他也不會出現吧?應在什麼地方躲著。”
“兩位那顏。”一小卒跪於帳外,“王子殿下請兩位大帳一聚。”
“定是要我們出戰。”火魯赤回頭看帳內坐著,還在看書的孛爾臺。孛爾臺雖未有言,但火魯已明其意,對小卒道:“眼下情況危急,我們是當出手相助的。不過,雨天不出門,是我們的規矩,這條規矩比什麼都重要。回去稟明王子吧!”
小卒一愣,只得應聲而去了。
火魯赤對孛爾臺道:“看來我們只有在這裡等。你那朋友來不了,等到個能傳信的也行啊!”
孛爾臺放下書,似發呆,誰也不知他心裡想的什麼。
宋軍攻入回回寨。回回寨中住的都是回回兵,高鼻深目,說話哇啦哇啦。這些回回人都是跟著蒙古人來到中國的,沒有故土之情,屠城掠奪極為蒙古盡力。現在被人宰,宰他們之人自然也不會手軟,一刀不夠,還要復捅一刀,恨意深刻,報復痛快。沒多久便血浸大地,雨水、血水混為一灘。
雨雖小了的些,但還在下,張珏摸出只藥瓶,仰頸把最後一料藥丸倒入嘴中。面板傳來的微痛,在藥效下止住了。這是最後一粒藥,另一粒已在兩個時辰前,激戰最烈的時候服下。再過兩個時辰,若是雨還不能停,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