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汗,是宋使團的人。”
“宋使團?”窩闊臺一個字一個字地驚訝念出。
“是,被抓捕的共三人,一個是使團書狀官,一個是護衛,還有個雜役。”塔海答道。
“那書狀官,我記得你提起過。”
“是。臣接宋使回來後,立即向大汗稟報過使團情況,當時曾描述過每位成員。那書狀官乃是進士第三名,是有學問的人,其人也俊美,舉止彬彬有禮。那護衛臣也向大汗描述過,因其身型雄健,實在讓人印象深刻。至於那雜役,就不瞭解了。”
“不管是什麼人,打了三子就不能輕饒。”達格娜可敦旁邊氣憤道,“他們哪算宋使,不過是宋使的隨從,大汗若不罰他們,我們蒙古顏面何存?蒙古的王子能叫人隨便打?”
窩闊臺沉思對策。
這時,帳外又通傳,耶律楚材求見。
“你也為宋使而來?”窩闊臺問。
耶律楚材拜道:“臣已聽聞了些,不管事件原委如何,還請大汗三思。”
“三思?是要我放過兇手?”
“請大汗多考慮兩國關係。”耶律楚材再拜。
“他們又不是使節,不過隨從爾!”達格娜可敦嬌聲道。
窩闊臺抬手,止住所有人說話。帳內寂靜一陣,然後聽得大汗一聲長嘆,“神仙果不欺我!”
他對帳內人道:“神仙曾託夢言宋使。現如今宋使什麼模樣還沒見著,就給我招來禍端。雖然兩國結盟事大,但闊端畢竟是我兒子,也不可饒恕打人者。這事我已有決定。”
帳內幾人都安靜聽著。
“闊端被打,就當作他們年輕人私鬥,不上兩國關係。闊端自然該報仇,就讓闊端派出勇士,與那三人決鬥,生死自負。”
“大汗英明!”帳裡的人不敢再有異議,如此決定也算妥當。
張珏、彭大雅、王虎三人暫時被幽禁於一處帳篷內,外邊有兵卒把守,三人在帳內娛樂。彭大雅在地上畫了棋盤,撿了石子當棋子,與王虎下起雙陸,張珏不會玩這個,坐旁邊觀戰。只是王虎棋太臭,沒幾步被滿盤皆輸,實在沒有可看性。
通事進來宣佈汗命,明晨決鬥,無論勝敗,打傷王子一事就算結了。
“就這麼簡單?我還以為要砍我們頭呢!他這個兒子也不值錢嘛!”王虎嬉笑道。
“應是顧慮兩國關係。”彭大雅思考其用意,“既然生死自負,定會下死手,如此來給他兒子報仇。你們明日可有信心取勝?”
“我肯定勝,就看你們了。”張珏輕鬆道。
“我沒問題,就不知彭書狀如何?”王虎瞅向書生模樣的彭大雅。
“你們真當我是文弱書生了嗎?”彭大雅笑。
“差diǎn忘了,彭書狀才是我們中最厲害的!”王虎也大笑。
三人都笑了,想不到一個大麻煩如此容易就解決了。
“幾位挺開心啊!”帳外也有人笑,接著人便進了帳。
“塔海那顏?”三人都意外。
進來的竟是塔海。這個人是接引使,一路陪他們到蒙古,但路上沒與他說過幾句話,一diǎn不熟,想不到竟會來探視。
“臨危不懼,還笑得這麼爽朗,幾位是真豪傑。來,不如飲上幾大碗。”塔海說罷,招呼身後的隨從端上好酒。
送進帳內的不僅有酒,還有大碟烤肉,及下酒菜若干。
“這麼豐盛?送行酒嗎?”張珏笑道。想起牢內死囚,行刑前吃的最後一餐。
塔海給三人滿上,自己的碗也倒滿了,與三人對飲。彭大雅、王虎都飲了,唯張珏一動不動。塔海也笑,“這位小哥怎麼不喝?真當是死囚的送行酒了?送行還早,你們不是還沒見著大汗的面嗎?怎會害你們?你們慢用,我還有事。”塔海說著就告辭了。
“真好心啊!”張珏冷笑。
王虎已抱著酒罈,又倒了酒,“塔海這個人還算不錯,路上我們都瞧見的,是個豪爽的人。”
“給你酒喝,當然豪爽了。我怎麼覺得此人陰險?”張珏疑道。
“你的感覺從來與眾作對。”王虎又把另一罈酒開了封,給自己和彭大雅滿上。張珏從來不喝這些,王虎就不給他倒了。
不僅酒不喝,這些東西張珏也都不食,一個人坐著思考。
帳外塔海並未走遠,等著個兵卒來報。“怎麼樣?他們吃了?”塔海問。
兵卒回話,“大個子和書生都吃了,但那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