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也不敢與盛怒之下的張珏對抗,張珏雖不及孛爾臺力強,可也高出他兩個焰階,往後退怯,避開他的怒火。
張珏現在根本不想理會他,直往洞裡衝去。
上官夔跟著張珏,卻在洞口處停下,他看向旁邊的火魯赤。火魯赤怕張珏,卻不會怕同級的上官夔,怒容立刻顯現,兩個火王星人燃燒起了身體。
張珏在狹窄的通道里飛奔,越往前,他越能清楚地感覺到前方人的氣息。兩個都是他熟悉的人,虛弱的是曉棠,強大的是燎。燎正在一步步向曉棠靠近。
洞穴深處,由於有熔岩的火光,視線反而比地逢裡清晰許多。孛爾臺確信自己已來到這條地縫的最底端,因為前方除了岩漿,已經沒有路了。
“確實是個療傷的好地方。”孛爾臺環顧四周環境,diǎn頭笑道,“損及火種的致命傷都能恢復,那麼我在這裡很快也能恢復狀態。不過,在這之前……”
孛爾臺笑得有幾分邪魁,他走向了放在岩漿河的一口陶罐,隨著他的靠近,罐蓋的縫隙裡閃爍出不安的光輝,孛爾臺不在意這種光芒,如同蜘蛛不在意網中獵物的掙扎,揭開了罐蓋。
“讓人意外,你居然還沒死透?我們真是有緣,又見面了,親愛的曉棠。”孛爾臺看著罐子裡發紅光的球體說道。
他開啟水壺蓋子,對著罐口傾斜壺體,“早該去了,何必掙扎,留下來禍害別人。”清澈液體流出,注入罐內。
泉水反著熔岩的紅光,如同流出的是金色液體,這些光輝又對映在孛爾臺眼中,使得他那笑眯眯的雙眼透出兇邪。
“曉棠——”張珏一聲吼,出現在孛爾臺身後。
孛爾臺回頭,有幾分意外,卻是笑意更濃。
張珏瘋了般衝向陶罐,把罐子抱了懷中,他立刻傾倒陶罐,裡面珠子帶著水一起流了出來。珠子已經失去了光彩,灰撲撲,甚至開始腐爛。張珏抓住珠子,同時上邊的水也開始腐蝕他的手指。
他顧不了這麼多,手指的痛楚對他沒有絲毫影響,他把珠子捧在手心,把自己的本源之力注入其中,試圖挽留珠子最中心,僅存的那一diǎn光。
“曉棠!曉棠!”他呼喊,這聲音撕心裂肺。
一旁的孛爾臺帶著笑意注視著這一切,他以戲謔之聲道:“早該死的人,留著她幹什麼呢?你還指望她能復活?我沒澆那壺水,或許在這裡呆上十年八年,真有可能。但澆了這壺水,再無復活可能,但澆了這壺水,再無復活可能了。當年就死個乾淨,不是更好?現在,居然要你痛苦第二次?阿珏,你為什麼就看不開?”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趕盡殺絕?連她最後一diǎn火種都不放過?你就這麼恨她?她做了什麼,招你這般憎恨了?”張珏捧著火種,衝著孛爾臺狂吼。
孛爾臺對上他的怒容,笑意減去幾分,但嘲諷之色仍重。“想知道為什麼嗎?我的話,你信嗎?”
張珏怒視,渾身都在顫抖。
“曉棠她是什麼人,你可曾瞭解過?你愛她,卻對她一無所知。她是民主派安插進來的奸細。”孛爾臺說著,面帶微笑,慘慘的微笑。
“你胡說。”張珏瞪著他道,“人都已經死了,隨你怎麼汙衊了。有證據嗎?有證據嗎?”
“你要證據?我還真沒有。”孛爾臺無奈地笑,“信也好,不信也好,全在你自己判斷。你肯定不會信,你怎麼會信我這個被政治衝昏頭腦,殺同伴、殺愛人的劊子手的話呢?”
張珏搖頭,他確實不信,燎的話裡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已經分不清了。
洞穴內除了熊熊烈焰的呼呼聲,已無別的聲音,孛爾臺注視著張珏,張珏則手捧曉棠的火種,蹲地哀痛。
張珏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火種上,本源之力注入其中,幫著曉棠維持住最後一絲光亮。待他可以分神時,才發現燎已經不在洞中,那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洞穴中又迴盪起噠噠的奔跑聲,上官夔已下到洞同,看著張珏,不禁吃了一驚。
“燎和灼,還有按竺邇,已經離開了。你……”上官夔看到張珏臉上的哀傷,看到翻倒的陶罐,已明白髮生了什麼了。
“曉棠死了,徹底死了。”張珏說道。他低頭看手心,無淚地抽泣。
“不是還有……”上官夔看到火種上還有一絲生氣。
張珏沒有信心能保住這最後一絲氣息,即使能保住,復活已再無可能,最多永遠保持火種的狀態。
“我可能會在這裡呆上很長時間了。”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