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了口,使得已如驚弓之鳥的難民都緊張了,只看著他,卻不答。
還是那個發牢騷的人敢說話,“你不就是宋軍嗎?你都找不到他們,我們到哪兒去找?”他的妻子又快速拉扯他的衣角。
“就在昨日,我還看到過一支,往山裡去了。”另有人說。
“去了山裡?”張珏奇怪了,這時候不該封鎖大江嗎?
“那邊山頭我沒去過,聽說有軍寨,反正我從沒見著。要不你自己去看看。”
張珏思索,不過他現在沒閒功夫去尋傳聞中的軍寨,也就是一問。“你們還看到過什麼奇怪的人嗎?比如一個胖子、一個大漢、兩個書生和兩個女人,這樣的一行人。”他還是繼續打聽熊寶等人。
回答的人愣了,“我昨日見到的就是這樣一行人啊!胖子、女人,還有個大漢,扛著鐵錘。別外還有些兵卒陪著他們,都往山裡去了。”
張珏吃驚,與張起巖互看。
難民說的應該就是熊寶他們,張珏激動,他們由宋軍士兵陪著,這麼說來目前是安全的。“他們去的哪座山?”張珏向難民問詳細方位。
他幾乎坐不住,現在就想要追上去。張起巖聽從於他,兩人都不休息,立刻往難民所說的山頭趕路。張珏有種預感,宋軍在謀劃著什麼。
難民所指的地方距他們露營之地並不遠,翻過山就是。如果不是難民提到熊寶他們在此神秘失蹤,很難看出此地有何特diǎn,山不是太高,綿延不是很長,山上的樹木也極普通。
夜色下,張珏掃視,山上光diǎn無數,都是居住山中的大小動物,沒有一個人形。
張起巖指了山dǐng,張珏望去,只見山dǐng處有面旗幟迎風招展。此時正黑,只能看到個黑影,看不清旗上的圖案。
那旗幟被插在此,好似就是要告訴周圍,此處有人。張珏不猶豫,現在就要過去看看。
上了山dǐng,張珏借月光,看到那是面普通宋軍的旗幟,不由有了想法,看來失蹤的宋軍到了這裡。
“看那邊!”張起巖喚來張珏。
張珏到了他身旁,雙眼睜大。山的另一側,營火成片,佈滿山間,儼然一支大軍駐紮在此。
“是宋軍嗎?這麼多,整個川東剩餘的兵力都在此了?”張起巖驚歎道,“他們集中於此,是要幹什麼?”
“我更關心的是,誰集結了他們。”張珏大步下山,向營地奔去。
自蒙古打來,成都制司不存後,整個四川的軍事組織其實已是一盤散沙,各地駐軍基本各自為戰,失去了統一指揮。彭大雅雖在重慶重建制司,坐鎮夔州路,但其已被限於重慶,命令難已到達東部,所以才有闊端軍勢入破竹,各地駐軍都是被個個擊破的。而能將各州縣軍隊集結起來,這個人勢必有凌駕於各州縣長官之上的權力,現在四川還有這樣的人?
除了彭大雅,張珏只能想到安撫制置使陳隆之。可陳隆之還在川北一帶。張珏猜想,或許川北的陳隆之是假,真正的陳隆之已潛入川東,組織軍力了。
“什麼人?站住!”守寨計程車兵持刀喝斥來人。
張珏緩下速度,走近寨門前的火把,“我是重慶府佛圖關的統制,名叫張珏。”
那身統制官的軍服讓守門士兵立刻收斂兇惡表情,“等一下,我去通報。”
借等待的機會,張珏打量四周。他目前只能看到外牆,組成牆體的木柱很新,看來此寨沒建多久。
“你們這裡誰主事?”張珏問守寨門計程車兵。
“這裡主事的是劉統制。”士兵回答。
“哪個劉統制?他叫什麼?”張珏不知那是誰,姓劉的統制,宋軍裡多如牛毛。
可這話居然把士兵問得語塞,傻笑兩聲,“我們也不知劉統制的大名,我們都剛來不久。”
張珏奇了,就算剛來,第一個要熟知的名字不就是長官的大名嗎?這個劉統制也有幾分神秘,以統制官司身份,居然能號令諸州軍馬,莫非他是曹友聞那樣的“御前諸軍統制”?但四川若有這樣的人物,自己怎會沒聽說過呢?
正想著,寨門已開。“張統制,裡邊請。”通報回來計程車兵神色大轉,對張珏畢恭畢敬。
張珏帶上張起巖,懷著幾分警惕進入寨內。
寨中佈局與普通軍寨沒有區別,還夾帶著新建的零亂,士兵行走帳間,各忙各的。張珏觀察他們,未發現怪異。
迎面走來位同樣是統制官裝束的人,張珏看得起了詫異,這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