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跟我一起北上,我們直打到你家鄉鳳州去,收復全境!”
“好!如果我立下的戰功少於了劉武仲,豈不是辜負了孟宣撫和制置你對我的期望了?”張珏頗有挑釁意味地說。
“哈哈!這就開始爭功了?”餘玠大笑,“不過君玉,你可要保重身體,家中還有美嬌妻等你歸來,你要是有意外,我該如何向夫人交待?”餘玠攤手。
“制置笑話我了,我可不會輕易負傷。”張珏笑對道。
餘玠信得過他,廢話少說,再與張珏商討起策略。
“這些是什麼?”屋中的沙盤引起張珏注意。
沙盤中壘出地形之狀,有山有川,也有城,但在一些山頭上卻置放著小城的模型,張珏覺得奇怪。
餘玠笑道:“這是我的構想,在各個要地,依山傍水之處,修建堡壘,以保衛水道,防止蒙古人借水道順流東下。各堡壘之間又可形成防線,就如張大網罩住四川,讓蒙古人寸步難行。有些已經建好,有些地方還在蒙古人控制下,等我收復之後,再行修建。所有建城地都經過精心選擇,這得多虧了冉氏二兄弟。”
“冉氏兄弟?就是招賢館裡的那兩個?”張珏有印象。
“播州名士二冉,就是他們。”餘玠笑,“他們到此北親測地形去了,過幾天就會回來,你們一定要見見。”
“已經見過了。這兩兄弟有diǎn意思,就是好勝不服輸。”張珏繼續觀察沙盤。
餘玠說話一diǎn不掩飾,“他們也說你這人傲氣。”
張珏不語。
“生氣了?他們說得還真準,確實有傲氣。”餘玠取笑。
“制置,你不覺自己說話太直白了嗎?遇上大度的人還好,要是有心眼的人,一定歪想。”張珏提醒他。
餘玠性格如此,只是笑,並未把話放心上。“少說這些,我現在就得給你下命令了。”
張珏早已等著。
餘玠果然不讓他休息片刻,調給他一支軍隊,稍作整頓,即刻命其出戰。張珏其實也已等不及,想要早diǎn完成功業,回名山縣陪伴郭荊娘。率軍急行,目標為成都周邊的州縣。
自上次因窩闊臺喪事退後後,蒙古留守四川的兵力不多,且較分散,宋軍個個擊破極為容易。駐守的蒙古軍在宋軍攻勢下開始北退,成都附近的土地迅速收復。張珏一人連取五城,再加上劉整等將的戰績,宋軍士氣大漲,將士們個個摩拳擦掌,大有一口氣收復利州路全境之勢。
“明天就進閬州地界了,說起來這條路我來回走過,每次的處境都不相同。第一次是投軍,第二次是逃命,蒙古人在我們屁股後面追!”王虎喝著酒大笑,“這一次就輪到我們追蒙古人!風水輪流轉!”
營火旁,將士們圍坐,聽他講故事。
有士兵好奇了,“我說王統領,你那麼厲害的人,怎會被韃子追著跑呢?你大錘一揮,還不把他們震飛出三五座山?”
王虎立刻感窘,往事不堪回首,又不耐煩地道:“當時情況不一樣,當時我還要保護……張統制嘛!”
“張統制可是個神人,還要你保護?”士兵不相信。
“怎不要?當時他受重傷快死了,要不是我把他背出戰場,他當年就死在雞冠山!”王虎自豪道。當然,張珏受傷原因太怪異,細節不會對普通人說的。
“雞冠山?”有個老兵奇了,“曹將軍全軍戰沒的那場仗?怎麼可能?那得有七、八年了,張統制看起來才二十歲吧?當時他多大?”
王虎被問得舌頭打結,“他……他看起來年輕,其實年紀跟我差不多。”
這細節,士兵們沒興趣關注,話題很快轉移。
“你們在說什麼?”張珏走到了士兵群中。
圍坐火堆的人立刻起立表示敬意。
“我們在聽王統領講以前的故事,正說到雞冠山一戰。聽聞統制在此戰中受了傷,可是真的?”士兵好奇求證。
張珏微笑道:“確有其事。當是王統領揹著我逃命的呢!”
此事竟是真的,眾人稱奇。這幾仗打下來,眾將士都親眼目睹,張珏上城牆、衝頭陣,勇猛如神,哪像會負傷逃命的人。縱使敵軍箭矢如雨,他冒箭雨前行,也沒見他傷分毫。
張珏對此很好解釋,人無完人,哪有不受傷的呢?同時他也勾起了往事的回想。那年走這條路時,他還是個兵,當年在軍中遇上的那些人,除了王虎和馬敉寧,已經一個都不在了。古來征戰幾人回,自己的征途又何時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