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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何氏並不認為林氏一個常年生活在鄉下的婆娘能懂得。不過如她自己個兒說的,她只是來傳個話。
陸文秀嫁到城裡去了,孃家說遠不遠,可是說近也絕對不近。何氏有計劃,以後是要搬到城裡去的。那這樣,何氏那裡就可以算是陸文秀的孃家。現在,就要和陸文秀好好親近親近。可是自己一房,陸大爺這個不長眼的,和陸文秀從小就不算親近。陸文秀最親近的,就是三房和八房。
而現在,林老爺要開鏢局。何老爺是非常看好林老爺的。畢竟那樣的人脈擺在那兒,結交上了,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何氏在何老爺的授意下,結交三房,她自己也認為很必要。
而林氏,卻是顯得有些尷尬。畢竟,從前在陸家,她們妯娌倆是結了怨的。可是抬手不打笑臉人,這人都上了門,又是親戚,林氏也不能把人趕出去。
當下,林氏就只道:“她大伯孃,這事兒,我知道了,心裡也有譜了。我這院子裡,雞還得喂哩。”
何氏聽出了送客的意思,就站了起來,笑道:“那行,明兒老姑回門,咱們再聊。”
林氏就送了她出門去。
一回頭就看到陸朝陽端著簸箕站在她身後,把她給嚇了一跳。
陸朝陽道:“娘,我大伯孃是想拉攏你哪。”
林氏有點奇怪,道:“你都聽見啦?咋也不出來跟人打個招呼?”
陸朝陽輕輕地哼了一聲,道:“我和她打招呼幹啥啊。”
瞧她那德行,進了幾趟成,做點生意,還以為自己咋了不起了哪。
陸朝陽道:“娘,我跟你說,該咋樣,咱就咋樣。咱不跟她一夥兒。免得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錢哪。”
林氏道:“你大伯孃這人,心裡都是成算,娘能不知道?你去忙吧。”
陸朝陽想了想,覺得林氏雖然樸實,但還不至於真的被何氏一兩句話就哄得團團轉,也就放了心,端著簸箕回了隔壁院子去收拾,一邊和陸展瑜閒扯。
“我大伯孃這人,心裡都是成算。你別看她這樣,對誰都笑呵呵的,對著我爺,我奶,就是一孝順媳婦。從前在本家的時候,我娘捱罵了,她還會幫著我娘說好話。可是哪,背地裡卻不知道怎麼著哪。”
陸展瑜看她生氣的樣子,覺得有趣,笑道:“我看你家裡那幾個,縱然不省事兒,也架不住你這麼一個精明的。哪裡還能吃了虧去?”
陸朝陽彎腰打掃,手一頓,然後撇撇嘴,道:“真要比劃起來,我肯定不能吃虧。我就是生氣,氣我娘那性子,盡吃虧。你別看他們是讀書人,我看,就是讀到下輩子,也難讀出個名堂來。”
陸展瑜就不停的笑,眉毛也笑得彎彎的,好像聽到了什麼極有趣的事情。
見陸朝陽瞪他,他才輕咳了一聲,勉強坐直了身子,道:“你娘是個好人。”
當然是好人,天天留你蹭飯吃,哪裡還不好?
陸朝陽翻了個白眼。
陸展瑜並不計較她的態度,休息了一會兒,就站了起來,去幫忙收拾新生的小兔子的兔子窩。
和陸朝陽漸漸混熟了,陸展瑜就喜歡常常往她們這兒來。他發現,陸朝陽其實是個小話癆子,但是從來不說東家長西家短,只成日嘮叨著小兔子又咋樣了,小狗崽子又咋樣了,小豬又咋樣了。還說小豬崽幾個月肚子裡容易長蟲,小狗崽咳嗽又是為啥。這說起來,竟然也頭頭是道,儼然是就個小大夫,專門看畜生的小大夫。
林氏也是個實在的,只要看見他,就會留他吃飯。
陸展瑜覺得,和這母女倆在一塊兒,心裡挺輕快的。就像和趙寶兒在一塊兒的時候一樣。
他聽著陸朝陽的老道,竟然就這樣過了一天。
直到林氏開始做晚飯,陸朝陽聽見院子裡的狗突然叫了起來。她跑出去一看,赫然發現那隻豹子又來了……陸朝陽哭笑不得,道:“你還真來換藥啊。”
說著,就把陸展瑜喊來了,邊把這豹子讓進了屋。
這小花豹也有趣,倒真像個人是的,大模大樣的踱步進了院子。頓時院子裡的狗發瘋了一般叫著。
陸朝陽低低呵斥了幾句,母狗丫丫率先退後,卻還是不甘心地微微聳著肩膀,滿臉的警惕。
林氏跑出來,瞧見了。她比今天早上淡定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緊張,看著陸朝陽和那豹子。
陸朝陽道:“它來換藥,來換了藥就走。”
豹子低低地嗚了一聲,好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