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的警察們。

看完這些警察的病情，李小青埋怨趙晉雄，“你怎麼跟那些小子說的，都說別下狠手，你看看，這裡有十一個蛋裂的傷患，肯定是被人偷桃了，證據確鑿。”

“連長，這還有幾個菊爆的，也是證據。”幾個排長幸災樂禍的給指導員上眼藥，反正連長不會為了這些小事對他們怎麼樣，估計承認自己用了偷桃的兵還能得到獎勵也不奇怪。

李小青帶人來醫院做做樣子，純粹是為了應付工作組，有些場面上的程式必須要走一走。李小青去醫院演戲，劉漢少校卻要到處跑。他奉了烏上校的命令，給伊藍梅特滅鼠公司和烏蘭牧場送錦旗獎狀，把這兩個雙擁模範給坐實了，不然工作組來了發現沒有烏上校說的那些事，對烏上校有意見的話，劉漢的罪過就大了。

反正大家都在忙活，唯一不忙的只有朱崇陽朱局長。朱局長從洗浴中心回到單位，被分管副市長請去辦公室面談。朱局長對副市長的質詢很不以為然，這些錢收了這麼多年，又不是我一個人裝兜裡的，現在假裝不知道有意思嗎？

“市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項收費定下來的時候，您還在統計局工作，應該有參與評估工作才對。現在讓我解釋為什麼要收費，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朱局長不知道李小青鬧的亂子，還以為有人想拿這些收費的事來整自己，當年定立收費的時候，他還不是環衛局局長，不需要為前任的工作錯誤負責。

“你說的沒錯，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我還記得這件事。那麼朱局長，我想請問一下，指定填埋場是你做的吧？”副市長不跟朱局長計較，提出另一個問題。

“市長，您這話就不對了。這是我們環衛局開會決定的，是我們共同的意見，我有會議記錄，不信您可以查一查。”朱局長浸淫官場這麼多年，什麼叫集體負責制他很清楚，只要上了會並得到透過，事後追究起來也有人跟著一起抗，這麼好用的東西他必然要使用。

見朱崇陽一幅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副市長決定不再浪費口水，拿起電話通知紀檢進來把人帶走。直到紀檢委的人站在朱局長面前，朱局長才驚恐的發現自己要出大麻煩。

紀檢委的人並不急著審訊朱局長，反正外部資料蒐集完，已經基本確定朱局長營私舞弊的犯罪事實。現在他們要等市委的最終決定，是認認真真把這件事辦成鐵案，還是隨便找個替死鬼結案了是。

在市委常委會上，九個大哥看完資料，對一個小小的環衛局長所擁有的財富表示了震驚，也對他這麼懂得生活無比羨慕。朱局長出身貧寒，那個年代出來的人好像沒有不貧寒的。在偉大的工農兵大學以優異成績畢業，主動選擇到國家最需要的地方去。

這也是當時的一種常態，不接受分配的人屬於極少數特權人士，和極微小的傻帽才會這麼幹。而接受分配的形容詞就是到國家最需要的地方去。朱局長一個班三十多人，大家都去了國家最需要的地方，例如北京上海廣州等等城市，只有朱局長來到美麗的呼倫貝爾草原。

朱局長從一個小小的縣委辦公室科員幹起，一路摸爬滾打十多年，才混到一個科級幹部，還是有銜無職的市政府秘書處秘書。正當朱局長耐不住前途無亮的痛苦準備下海，前任市委書記鬼使神差的挑了他當專職秘書，這一次的工作調動，改變了朱局長的一生。

改革開放在二連浩特早早就進入執行階段，這裡的設立就是以特區的身份出現在邊境線上，朱局長把這十多年學來的為官之道，藉助市委書記的大旗做掩護，盡情的施展出來，不但協助書記在結束第二任任期後，直接進入中央部委，自己也實實在在的打下了一片天地。

“在全國八個大城市擁有十五處房產，分別養著二十多個女人，跟環衛有關的各種公司都有他的股份，據現有資料現實，他每個月最少獲得五萬以上的灰色收入。”紀委書記把檔案放下，摘掉眼鏡揉了揉眉心。

就連只是負責調查的紀委書記都這麼頭疼，決定該怎麼處理的現任市委書記更頭疼。前任跟朱局長的關係非常密切，朱局長才進去幾天，前任的電話就打到自己手機上，對朱局長貪腐案非常關注。

書記很清楚，如果深挖朱崇陽的跟腳，這位前任肯定會非常被動。但要不要這麼做，書記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他不擔心前任給自己造成多大困擾，而是體制內有體制內的規則，對前任下狠手必須站在大義的立場，同時要讓大家知道，前任離開卻不想放手，肆意侵害現任的權力，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現任才有必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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