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物。他曾在各種場合遠遠見過幾次,今天近距離接觸,相比鍾部長,他甚至對這位更加忌憚一層。畢竟,鍾部長身份擺在那兒,在明,而這位則是深不可測,捉摸不定,更何況,他身後的季家,更是軍政圈裡的長青樹,等閒不會顯水露水。
這兩撥人,哪邊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都說他破案如何如何厲害,要不上頭也不會指名讓他過來跑這一趟,可他的名頭,嚇嚇這城裡的老百姓還成,在這些人面前,連做開胃小菜都不夠分量。
是以,今天來此之前他便已打定主意,全程只按程式辦事,陳述事實,決不妄動,決不站隊,老老實實留條小命回家見一家老小,繼續吃香喝辣,便是福氣了。
此時,季少傑一個手勢,他趕緊打住話頭,頭冒冷汗,嚥了口唾沫,眼珠子在鍾邦立和季少傑身上輪來輪去。
“震文,上次你來找我瞭解過情況,這都十來天兒了,一直你沒見動靜,我以為你都找著鍾小姐了!沒成想,到現在還沒有下落,震文,你怎麼不跟我打聲招呼,我也可以略盡一分綿薄之力。”季少傑與鍾震文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是以,他以比較熟稔責怪的語氣說出這番話,接著轉頭對鍾邦立道:“鍾部長,沒想到現在要驚動到您親自過來鄙公司,實是少傑的不是,我早應該登門向您說明情況的。”
他這番話很客氣,但鍾家父子三人顯然沒有一個人領情。
根據鍾家目前瞭解到的情況,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季少傑,也就是說,他的女兒,他們的妹妹,不出意外的話,就與眼前這個男人有著莫大的干係。
如果不是鍾邦立考慮到季家的影響力,昨晚一收到落落曾經出現的訊息,他們便要趕過來。
震聲震文平時教養極好,此時竟沒有一人吭聲,他們面色沉鬱,手心全都濡溼而冰涼,緊張地盯牢季少傑的眼睛,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對於他接下來的話的期待,甚至超過了其它一切情緒。
只要他們的落落好好的,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鍾邦立揮了揮手,沉聲道:“季賢侄不必客氣。我在幾年前有幸與你的祖父鍾司令員見過數面,現在又與賢侄的父親同在北京任職,令尊頗念同鄉之誼,與我倒常有往來。小女那天與我夫人發生幾句口角,一時想不開,便跑了出去,現在你也看到了,我們都十分擔心,主要是擔心她的安全。賢侄如果知道一些下落,還請幫著費心勸勸,讓她別耍小孩子脾氣了,只要她肯回來,一切都是誤會。
言下之意,鍾靜言失蹤是小孩子不懂事離家出走,不關季少傑的事。 只要人還給他們,一切好說。
季少傑哈哈一笑,很明顯,鍾家認定了鍾靜言現在在他手上,“鍾部長客氣了。應該的。只要少傑知道的事情,自當言無不盡。”
“6月4日那天,鍾靜言小姐的確來過我的辦公室。我記得當時,她說收到了一張照片,誤以為是我寄出,所以專程跑過來我公司向我詢問此事。我向她解釋清楚之後,曾致電震文,讓他派人過來接走鍾小姐。但鍾小姐執意要先行離開,我便派了司機剛叔送她。”
“那天之後我便未見到鍾小姐。至於說有人見到季某的車載走了鍾小姐,還曾有人於昨天見到季某出現在燒烤攤檔,哈哈,這個,我便毫不知情了。”
“季某沒有任何理由將鍾小姐藏起來,莫說我與鍾小姐素不相識,家父與鍾部長交情頗深,便是我與震文有生意上的往來,也絕無可能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鍾部長在這裡,我唐突地說一句,如果單只是為了女人,我季某身邊女人也是從來不缺的……”
鐘聲文此時有些激動地插言道,“我妹妹怎麼能跟那些女人相提並論?她……”
季少傑不冷不熱地打斷他,“鍾小姐也許在你們心目中是獨一無二,不過,在我看來,呵呵……”
震文震聲被他這兩聲“呵呵”弄得面紅耳赤。
很顯然,季少傑知道那張照片的內容,所以才會說得這麼直接。
而這照片的內容正是他們不欲為甘警長等外人所知的。
季少傑站起身,對甘警長道,“我的司機剛叔也在外面,是否需要他進來說明一下情況?”
那甘警長忙不迭點頭如搗蒜,塌而略歪的嘴角極力挑起笑,道:“好的好的!麻煩季董了。”
季少傑對鍾邦立微一躬身,含笑道,“鍾部長,那麼我先回避一下。關於鍾小姐走失的事情我也覺得非常遺憾,如果有用得著的地方,請鍾部長儘管開口。我的辦公室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