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七個男丁,一娃、二娃、……七娃。一娃去年才接的婚。還有五個小蘿蔔頭兒,還好一娃、二娃子都能掙工分了。
這家裡才鬆快點兒。早年間兩口子養七個孩子,孩子們又小,真是作難了,年年欠著隊裡的錢和糧,現在還沒還清。
“嗯!俺娘說今年年景好,應該能把拉下的饑荒都還上了。可以說是無債一身輕。”二娃子笑道,這燦爛的笑容充滿了對生活的希望。
“我再走走看,你忙你的。”姚長海揮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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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姚長海在桃林徜徉,算計著今年桃子收成的時候,姚滿耕在公社書記的辦公室裡拍著桌子罵娘呢!
“韓書記,你評評理,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這去年,他們食品廠說不要桃子就不要,社員們眼睜睜的看著桃子爛在樹上,餵牛、餵豬,到最後連牲口都不吃了。真是欲哭無淚,好不容易變廢為寶,這今年食品廠重開他說要就要啊!我們還不賣了。”姚滿耕拍著桌子咚咚作響。
辦公桌上的茶缸都蹦了三蹦,強烈的附和著他。
“老姚,老姚,來來,喝口水消消氣。”韓書記親自給他倒了杯水,把茶缸送到姚滿耕手上。
氣呼呼的姚滿耕張嘴就喝!
“哎……小心燙。”韓書記提醒道。
不過這話晚了,燙得姚滿耕不但吐了口中的水,還吐著舌頭手還不斷地扇。
韓書記抿嘴偷笑,“老姚,這上級規定我也沒法子,這食品廠可是等著姚灣村的桃子做罐頭呢!人都已經派過去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沒得更改,而姚灣村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上級命令。”
說到最後,韓書記板著臉厲色道。
接著又換上一副溫和地面孔道,“回去跟社員們好好說道說道,別有啥牴觸情緒,咱姚灣村的鄉親們的覺悟高,一定會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的。”話鋒一轉接著道,“怎麼想違抗上級命令,不支援革命事業!”
他起身繞過辦公桌把姚滿耕摁到了椅子上,摁了摁他的肩頭又道,“姚滿耕同志,別隻顧著小集團的利益。”
姚滿耕立馬半起身擺手道,“不敢,不敢!”這大帽子扣下來,吃不了兜著走。
“那就好!回去讓社員們好好的配合往食品廠送桃子,要按時完成任務。”韓書記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端起了茶缸吹了吹,一副端茶送客的樣子。
姚滿耕灰溜溜地朝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身道,“這事真沒得商量。”姚滿耕坐著最後的努力。
“你說呢!”韓書記放下茶缸抬眼反問道。
那就是沒得商量,必須無條件服從。
唉……姚滿耕垂頭喪氣地出了公社韓書記的辦公室,蹬著腳踏車回了姚灣村。
結果在半路上就遇見駕著騾車就出來的姚長海。
“籲……”姚長海拉住韁繩,跳下騾車。“滿耕叔!”
姚滿耕則下了腳踏車,站在騾車邊上道。“長海,你這是去公社找我呢!”
“是啊!”姚長海把腳踏車搬上了木板車。“滿耕叔,你讓讓,我調轉一下車頭。”
姚長海拉著韁繩調轉車頭,“滿耕叔上車。”
兩人坐在車轅上,姚長海輕輕一甩長鞭,騾子輕快的跑了起來。
“縣食品廠的人去了。”姚滿耕問道。
“去了,還挺橫的。這桃園裡的桃子一個不少的讓我們運到縣食品廠。”姚長海不解道,“滿耕叔你給我說說咋回事?我怎麼聽不懂,食品廠不是停工了。啥時候重開的。”
“就在咱們麥收的時候,食品廠復工了,這回假不了。”姚滿耕嘆息道。
“可……這也太欺負人了,去年這桃子讓咱作死難嘍!今年大傢伙都盼著大幹一場,好讓這手裡寬裕點兒。”姚長海著急上火地說道,“這下子不全泡湯了。滿耕叔,您就沒有爭取一下子。”
“我怎麼沒爭取,我在韓書記辦公室都拍起桌子了,人家一頂思想覺悟不高的大帽子扣在咱的頭上。我能不應嗎?”姚滿耕垂頭喪氣道。
“滿耕叔。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要是沒有去年桃脯那檔子事,咱哪來的大鐵牛,有了那兩輛大鐵牛可真是管了大用了。”姚長海笑著說道。
“行了。別說的那麼隱晦,我替你說了,人家現在是點名了別緊盯著小集團的利益。讓咱舍小家為大家。不就是眼紅去年咱掙了大錢了。”姚滿耕拍著他的肩膀道,“這鄉親們嚐到甜頭。眼看著到手的鴨子要飛了,這心裡肯定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