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聲暗響突然傳來,吳虛更是心頭一跳,那響聲分明是從佛像那邊傳來,和尚面色一凝,站起身就要走過去。
吳虛不能阻攔,心中思緒飛轉,片刻之後大笑道:“哈,有老鼠!正愁沒宵夜呢。大師你且寬坐,正巧火也小了,待小子再削些木材,給大師烤個宵夜吃!”說著就來到佛像面前,手中匕首一閃,很利落地把佛像的一隻手掌給斬了下來。
那和尚驚呆了,片刻之後大跳起來,指向吳虛大叫道:“徒呀……氣死我了!你這個潑魔!”
吳虛將手中木材隨意扔進火堆,有些不解:“大師你這是為何?小子怎麼又成潑魔了?”
和尚聽了更氣,要不是見吳虛手無縛雞之力早就下手揍他了,此時他氣的亂蹦,口中怒道:“你這廝毀壞佛像,褻瀆我佛,還不是潑魔!”
吳虛無辜地道:“小子毀壞佛像不假,但何時褻瀆佛祖了?”
和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小子竟然無賴至此,和尚我要不是因為不能動手打殺凡人,早就將你剝皮抽骨了!你可曾見過那地獄中謗佛鬼犯的慘狀,來日就是你的下場!”
吳虛聽了,心中一鬆,知道這和尚有師命禁錮不能對自己下手,當下更是鎮定,哈哈大笑了一聲。
和尚怒道:“你笑什麼!”
吳虛指向和尚道:“我笑你謗佛久矣,猶自不知,實為可笑!”
和尚頓時急道:“你胡說什麼!”
吳虛道:“我且問你,是毀壞佛像罪大還是毀壞經藏罪大?是毀壞經藏罪大還是亂傳佛法罪大?”
“當然是亂解佛法罪大,我佛曾說,在末法時代,眾魔混入佛門胡解真義亂傳佛法,禍害眾生,實是謗佛大罪!”
“既是如此,佛祖可曾說過:‘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這……”和尚愣住。
“佛祖可曾說過:‘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說……說過。”
“既是如此,你還有何話說?你念經過耳即忘,學佛執著於色相,自己走了邪道不說,還要亂傳給我麼!”
和尚聽了冷汗直下,面上有了慚色,吳虛看見,當下更道:“你若是敬那佛像,方才撞門而入的是誰?你若是敬那佛像,方才見而不拜的是誰?你若是敬那佛像,方才犯了嗔戒的是誰?”
就在這時,只聽四周一聲清越通達的木魚聲響傳來,那聲音似是來自極遠之外,又似是近在耳邊,聽之振聾發聵。吳虛心驚之下,看見那和尚此時面色大變,口中喃喃地道:“師父……”
“痴兒,還不放下。”一個聽起來蒼老緩慢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進廟中,似是有高僧在施展千里傳音。
吳虛強捺住心神,在只有十六歲的他看來,這幾乎是神蹟了。
此時那和尚的臉色卻慢慢變得柔和,竟然走向吳虛行了一禮,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那外面大雨正疾,吳虛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吳虛在確定那和尚是真的走了之後,跑到佛像後面輕聲道:“姑娘,那和尚走了!”
第二回 故人之後
“姑娘,那和尚走了!”
白衣女子慢慢從佛像之中探出身來,吳虛不禁感嘆,這個女子哪怕逃命都是無比的優雅高傲。
“謝謝你了。”白衣女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吳虛一眼,走向火堆,難為她身上的衣服還溼著。
“那個,你要不要把衣服先烘一下?”話剛說完,吳虛就意識到自己還光著上身,臉色一紅,馬上取來衣服穿上,幸好烘的差不多了。
白衣女子聞言回頭看著他,語氣平靜地道:“你要我在這裡烘衣服?”
吳虛頓時一機靈,忙雙手亂搖道:“我會出去的!我馬上出去!”說著就要跑出去,跑到門邊又回來抱走了木魚,奔向了雨夜。
不久就聽到木魚聲連續地傳來,聽著似乎在十丈開外了。
白衣女子愣了半晌,絕美的容顏上還有著從秀髮上滴落下的雨水,那雨水似乎把她冷傲的神色撫平了些。又一陣冷風吹進來,白衣女子走過去把門關緊,外面木魚聲似乎更遠了,她輕輕地笑了一聲。
遲疑了一會兒,她輕輕地搖了搖右手腕處的玉鐲,頓時一套乾淨的白色衣衫憑空出現在她手中,然後她慢慢將衣帶解開,那曼妙嬌軀在火光的映照下投射在門窗的紗紙上,在這淒冷的雨夜中無限放大。
雨夜之中的吳虛凍得直哆嗦,牙關打戰的節奏和手中的木魚聲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