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幾個月之前,杜紅軍就知道他要調到京城去的訊息,對於中央的這個安排,杜紅軍並沒有什麼異議,雖然他內心深處依舊強烈眷戀著~東這塊他生活戰鬥大半輩子的土地,但是他也知道,新舊交替是自然界的客觀規律,即使是GCD人,也不得服從這個客觀規律,長江後浪推前浪嘛,這個時候把擔子交給年輕人,對粵東省將來的發展無是更為有利。而中央給他安排的接班人趙強,正是年富力強,無論是能力還是品性,都是極其出色的,是一個讓杜紅軍非常滿意的接班人,有這樣的接班人,杜紅軍可以放心地離開粵東到京城去履新。
可是這並不是說杜紅軍沒有遺憾,杜紅軍心內深處還留著一個比較大的遺憾,就是在他擔任~東省長、省委書記期間,華夏國改革開放的橋頭堡南江市日漸平庸,從一個勇於開拓進取,在思想和政策方面不斷創新,在全國範圍內都具有強烈示範作用的制度孵化器變成了一個滿足於現狀、渾渾噩噩甚至是畏首畏尾,整天幻想著中央大力扶持或者說併入毗鄰的香江特別行政區的南方城市。
做出南江特區的第一批拓荒牛,杜紅軍當然不願意看到曾經充滿活力的南江變成如此平庸的城市,他一直再思考如果改變南江市的現狀。
但是即使杜紅軍是~東省的一把手,也知道要想改變南江市的現狀太難了。
當初南江市的創業者因為吃夠了官僚主義的苦,才跑到南江市來自立門戶,決心建立一個“小政府、大社會”的體制,南江特區之特,就在於政府地只能轉變,政府的廉潔高效。可是經過近三十年的發展,當初那批創業者已經老去,他們身上曾經熊熊燃燒的漏*點已經不復存在,他們銳意創新的心也早已平庸,更重要地是,這些最早的創業者在這近三十年時間內已經演變成既得利益集團和群體,本身就成為南江市進一步改革的最大障礙,他們抗拒改革,害怕改革,目的就是維護他們的既得利益。
歷史就是這麼嘲諷,曾經地改革者卻成了改革的前進道路上最頑固的路障。這些原來地改革者,現在的既得利益者,形成了錯綜複雜的利益集團,從上到下把持著南江市的方方面面,其影響力之大,即使是省委書記杜紅軍要想有所動作,也要投鼠忌器,考慮到他地舉措會不會給南江市的穩定帶來動盪,給南江市的經濟發展帶來什麼影響。
因為顧慮太多,所以對南江市的調整就一拖再拖,在杜紅軍的心中,更希望南江市能夠發揮自我調節功能,慢慢拋棄那些保守的,甚至是陳腐地東西,逐步迴歸到以制度改革和觀念創新為核心競爭力的正確軌道上來。可是最終地結果讓杜紅軍徹底失望了,沒有外來因素的影響,既得利益者是不會輕易放棄到手地利益,而任何方面的改革,則意味著這些既得利益者要把手中地利益分出去一部分,他們當然不會同意,哪怕是這樣做對南江市的長遠發展多麼有利。
當杜紅軍對南江自我調節功能徹底失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了,因為他就要離開粵東,到京城去任職了。對一貫好強的杜紅軍來說,這樣的結局無是不可接受的,把問題遺留給下一任,帶著遺憾走,這從來就不是杜紅軍的性格。
在京城向總理彙報工作時。總結這幾年粵東省地得失地時候。杜紅軍特別提到了南江市。提到他地這個遺憾。歷數近年來南江市體制創新受到既得利益干擾地種種現象。痛陳其中地弊端。
南江市是一座舉足輕重。在國內有著巨大影響力地城市。也是中央一直關注地特殊城市。杜紅軍相信。對於他能夠看到地問題。中央領導不會看不到。看到了為什麼沒有動作。杜紅軍相信中央領導必然有他們更深層次地考慮。
所以這些問題杜紅軍以前雖然也在總理面前提到過。但是言辭都是含蓄地。有很大保留地。基本上是點到為止。從來沒有像今天激烈過。因為以前杜紅軍身處在~東省一把手位置上。要從大局出發。要考慮到自己言行會對粵東省產生什麼影響。會不會干擾中央領導地整體戰略佈局等等。
但是這一次。杜紅軍沒有做任何保留。把自己地看法和觀點全部講出來了。因為他馬上就要退居二線。再也沒有後顧之憂。雖然是人走茶涼。但是也意味著他
看其他人地臉色行事。雖然還會到京城掛著一個全主席地職務。但是在這種二線職務上多數是養老。基本上不可能再發揮在~東省一把手位置上那種巨大地影響力。也就是說。杜紅軍地政治生命基本上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關於他地政治生涯。蓋棺論定已經不遠了。這時候如果再講一些看似很原則實際上卻是空話套話地話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