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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獵

&esp;&esp;“這身很襯你。”皇帝顯然很是滿意,站在牆根底下笑,“費心了。”她也是一身輕便袍服,佩一對護腕。只不過是尋常紗羅,雪白的一身沒甚裝飾。

&esp;&esp;阿斯蘭視線撇到一邊,拽了弟弟來,“阿努格的主意。”

&esp;&esp;皇帝於是去瞧他身後的半大少年,“是你挑的衣裳?”

&esp;&esp;“是,長安哥哥教了奴挑衣裳首飾的法子,奴就用給公子了。”阿努格同皇帝也不如才入宮時怯怯,倒很有些親近意思來,大約是皇帝在他面前極少沉臉,反倒是笑面多些的緣故,“公子生得豔麗,戴金子好看。”

&esp;&esp;是好看。皇帝忍不住拍了拍阿努格後腦,“你學得快,你們家公子今日算得上豔壓群芳了。”她朝後張望了一下,“車到了,我們去上林苑騎馬打獵,你也去挑一匹小馬。”

&esp;&esp;角門後頭便是法蘭切斯卡一臉無奈,坐在車架上,“上不上來啊。”

&esp;&esp;皇帝曉得他有點不耐了,便率先登車上去,又拉阿努格,沒想到這半大少年拒絕了,“奴是小侍,車裡該是陛下與公子兩人坐的。”說著便往法蘭切斯卡身側去。

&esp;&esp;於是車裡便只有皇帝同阿斯蘭兩人對坐,無話得尷尬。

&esp;&esp;馬車行過了許久,大約是已出了宮門了,阿斯蘭才突然開口,“……我是聽你的名字長大的。”他叉著腿坐在車廂一側,兩手擱在膝蓋上,只盯著車底看,“大人會說,再哭就要被楚人皇帝抓走。”

&esp;&esp;皇帝單手支頤,漫不經心挑開車簾看了看,笑道,“說我什麼?青面獠牙,血盆大口,專吃小兒?”

&esp;&esp;自皇城北郊往上林苑去,抄近路需得經過流芳宮同清玄觀。廢舊宮室久不修葺,矗在那有些陰森。

&esp;&esp;阿斯蘭沉默了一會才道,“是,一對夜叉,擄走嬰孩,生吃以葆青春。待大些,便是楚人皇帝不僅要奪土地,還要搶走部落的女人,斷絕部落的根系。”

&esp;&esp;“這又怎麼說?”皇帝略一挑眉,“朔州、灝州是我打下來倒不錯,怎麼還有搶人的?”

&esp;&esp;“女人過了神封就不願意再回部落去了,都留下來做了楚國人,還要維護楊九辭,說是天人貴使,散播錢財,教人牧養耕織,賺取金銀。”

&esp;&esp;楊九辭?皇帝一下好笑起來,楊九辭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為人尖利風評不佳,到了漠北女子眼裡倒成了個好的?

&esp;&esp;“這倒是我不曉得的了,”皇帝挪了挪位置,坐去阿斯蘭身側,“怎麼又扯上楊九辭了?”

&esp;&esp;“楊九辭只准女子立戶,非親子成年男子一律視作家僕侍從,等同牛羊,當作財產記在女戶名下。如有奴僕不從主人,凡告官者,縣令刺史近衛親兵親至家中行罰,行罰後仍不遵法令者,剝光衣裳丟回漠北。她自己還要採買十五六的漂亮男子消遣享樂,妖女一般,都說是跟著……跟著楚國皇帝學了巫術,還要教著好好的我族女人也學了楚女的巫法。”

&esp;&esp;難怪楊九辭守灝州這麼穩固!皇帝沒問過許多細節,這下聽著反倒大樂,“我朝律法並不禁止男子立戶,許多朝臣也是男子為戶的。沒想到……這也確是個好法子,我大楚土地廣大,百姓甚眾,又是女子當權,既不便完全以宗法約束,若要教化起來也不易,如此先收女子,倒可充實了土地人口,坐收人心。哎呀,貶她做個神封縣令是太過了些,過兩年就起復好了。”她笑了好一會兒才見著阿斯蘭神色不虞,“你也被我這大妖女採陽補陰四五個月了,可看出什麼妖法門道了?”

&esp;&esp;阿斯蘭忍不住去瞧皇帝神色,卻見她全無慍意,面色如常,仿若聽他人事一般笑,“……沒有。”

&esp;&esp;“哦,那你多看看,不定哪天就看明白了。”皇帝頗為無賴,只做出一副無辜神色,“你若想我也可以給你請個男先生教你我朝律法。當今大理寺正卿少卿都是女人,進不了後宮,不然直接由大理寺講授是最好的。”

&esp;&esp;“好。”見皇帝狐疑瞧了他一眼,阿斯蘭才冷著聲解釋道,“學了你們律法,知用了什麼妖術,往後才好反了你,奪了你的奇珍異寶,再娶你做閼氏以雪今日之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