ψ倘蟮摹�
這天已快到蘭州了,李昂二人急行八十里,錯過宿頭,二人只得在一條小溪邊的樹林裡夜宿。
黃土高原上殘陽如血,野狐在荒草地裡叫著,聽起來像人在啼哭。
小叮噹不負所望,帶回了一隻幾斤重的野兔。
李昂站在湍急的溪流岸上,腳下如磐石,氣沉丹田,霍然拔出寒氣逼人的橫刀,雙臂持刀猛然揮出,以豪邁的秦腔大吼著,“大風起兮雲飛揚……。吃肉全靠小叮噹!”
噗!一聲輕響,當空落下的野兔被一刀劃開了肚子。然後……沒有然後,李昂轉身走到樹下,繼續看他的孫子兵法去了。
伍軒哭笑不得,還以為今天李昂會親自動手做頓吃的呢,結果擺出那麼大的架勢,就給兔子開了個膛。
沒辦法,今天錯過了宿頭,只能自己動手了。伍軒撿起兔子,到溪邊清理,然後在樹林間燃起一堆火,把清理好的野兔架到火上烤。
很快,野兔就滋滋地冒出油來,誘人的香氣飄散在樹林間。李昂沒心思看書了,湊到火邊來烤著火。
伍軒隨口說道:“一直以來,隴右防吐蕃,朔方備北狄,一起拱衛關中的同時,護衛了河西兩翼,以保障河西走廊暢通。河西為經營西域的後方總部,安西四鎮,北庭則為兩個前沿據佔,形成了大唐西北軍事格局。
去年,王忠嗣大使與回紇一起,把突厥滅了,北疆已靖。可以想見,接下來,大唐的軍事重心定會移到隴右,以對付吐蕃為要務。
郎君在這個時候外放隴右,可謂是恰逢其時。以郎君的才智,若有獻上良策,打擊吐蕃,這可比到地方為官晉升快得多。”
“吐蕃居其上,我大唐居其下,吐蕃佔盡地利,我大唐想仰攻而上,哪有那麼容易?還是先到鄯州摸清情況再談其他吧。”
李昂揉著大腿,這段時間連日騎馬趕路,大腿有些酸脹。小叮噹還有些怕火,趴在幾丈外的大樹下,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正望著他。
伍軒取來酒壺,和李昂分食烤熟的兔子,他一邊啃著焦黃的烤兔腿,一邊說道:“郎君心裡,就真的沒有個計劃嗎?若是您到了隴右,甘於守著庫房,處理幾封驛信,屬下是不信的。”
“好吧,我準備到任之後,就把吐蕃給滅了,這你總該信了吧?”
“嘿嘿……至少這更像是郎君的性格。”
李昂拿過酒壺,連喝了兩大口,這酒有點像甜酒釀,對李昂來說跟飲料差不多,還挺解渴的。山林外的夕陽漸漸沉下高坡去,東方的天空中,一輪淡淡的滿月已經升起,晚風帶著寒氣吹過樹梢,發出陣陣的嘯聲。
他轉開話題道:“南門,你騎射功夫怎麼樣?”
“還行。”伍軒也抄起自己的酒壺,咕嚕地喝著。
“到了鄯州,第一件事,教我騎射。”李昂的騎術已經很不錯,但很少有機會碰弓箭。汝陽王李璡箭術一流,在長安時,李昂曾向他討教過一些箭術要領,但缺少實踐訓練。
伍軒笑道:“用不著我教,到了軍中,郎君多練練就好了。胡人多善射,並不是他們天賦有多高,不過是從小騎射,熟能生巧罷了。”
這倒也是,李昂想起賣油翁的故事,射箭和倒油入瓶差不多,都是熟能生巧,當然,各人的天賦還是有差異的。
是夜,天風浩蕩,月色淒冷,李昂和伍軒各卷著一張毯子在火堆旁睡覺,到了二更,伍軒就凍醒了,起來加柴火,卻發現李昂似乎不怕冷,睡得正香,他心中暗暗詫異。
嗥!嗥!嗥……。。
遠處的高坡上,突然傳來幾聲狼嚎,伍軒出去張望,但見清冷的月光下,一頭巨狼正在高坡上仰首對月長嗥,那聲音幽遠而神秘,彷彿在與天上的冷月交流著什麼。
很快,四野裡也隱隱傳來了狼嚎聲,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近,伍軒他們的兩匹坐騎開始煩躁不安起來,不斷打著鼻息,踢著蹄子。
“南門,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火堆邊突然傳來李昂的聲音,伍軒有些不放心地說道:“郎君,你睡吧,我守著。”
“你守啥呀,小叮噹找它小夥伴們聊聊人生,談談理想,你湊什麼熱鬧?”
“嘿嘿……”伍軒乾笑幾聲,重新回到火堆旁睡下。
這也是李昂神奇的地方之一,別人從小把狼崽抱來養,能相處得很好這不是沒有,但像李昂這樣,能讓小叮噹這麼聽話的,還真沒聽過。
他們這一路上夜宿荒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小叮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