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一動不動,水牢中只有守衛的聲音撞在牆壁上,蕩起一陣迴音。
他彷彿也覺得這樣沒趣,啐了一聲,道:“見你在這裡呆的也算是最久的一位了,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今天就是除夕,你若是老老實實交出鳳血,不多,一滴。老爺夫人們就能讓你過個舒舒服服的年,我也好陪陪家人。”
小曲的手顫動了一下,腦子裡昏昏沉沉的想著:原來時間過得那麼快,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對了,是十一月份進來了,已經在這水牢裡,待了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是怎麼熬下來的。也多虧了這特殊的體制,加上不妖不時的保養,除了難熬的痛苦以及愈加模糊的意識,這身體並沒有什麼致命的傷。
“你自去過你的除夕,與我何干……”聲音沙啞低沉,若不是水牢裡寂靜無聲,守衛定是聽不到這聲音的。
“我只奉告你一句,早些交出鳳血。”那守衛被他氣得不行,來回走了幾步,到底對他這態度無計可施,只放下句狠話,又邁著腳步,拿起飯盒和火把,離開了水牢。
食物的香氣很快在這密閉的牢房中消散,小曲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看一看水面上的陽光。那似乎昭示著外面的溫暖,事實上這牢房之外也只有冰霜。
“除夕,呵,除夕……”他低低的說著,無力至極,“我去與誰過這除夕……”
畢竟這是意味著闔家團圓的除夕夜……
覺得累了,他復又閉上眼睛,再無力去想什麼事情了。
久尾的破院子裡。
“都清楚了嗎。”曲姐姐看著眼前站著的隊友們,一個一個的點過去。
“天蒼!”
“中午給程雙輝灌藥!”
“兔嘰!胖子!”
“跟著小黃鳥潛入水牢把小曲帶回來!”
“久尾!”
“跟著兔嘰胖子,引起注意後拖住不妖!”
“小黃鳥!”
“啾!”
“很好,我已經把之後撤退的路線都訂好了!”曲姐姐壓低唇角,眼神犀利,堅定而清晰的說道:“一個都不許給我出差錯!”
眾人立刻回覆女暴君:“是!”
“天蒼!”
“在!”
“把小曲給你的樹葉拿出來!”
“是!”天蒼想都沒想就把樹葉寶石拉出衣領,這才猛然驚醒,忙護了起來,“這是我和小曲的結拜信物!即使是姐姐也不能給!”
曲姐姐一挑眉,又道:“你手裡不是還有我弟弟的那個玉佩嗎。”
“可是……”
“嗯?”
“我知道了。”肉痛的把樹葉寶石交出來,天蒼眼巴巴的看著曲暴君收起,可憐兮兮的問,“等把小曲救出來之後,還要還給我!”
見他一副沒出息的模樣,曲姐姐還是很欣慰對方的真情,立刻道:“當然可以。”
站在這院子中的所有人,一個月中每天都在瘋狂的鍛鍊著自己,即使是以賣萌為主職的兔嘰和胖子,也迅速的成長了起來,曲姐姐滿意的看過去,對於救出弟弟這件事心裡又多了幾分信心。
正巧今天是除夕夜,說不準還能和小曲過個年,慶祝一下。
懷揣著美好的夢想,天蒼帶著阿車前往留還樓,程雙輝在那裡早早的擺了一桌宴,專門招待最近處處和他作對的蒼少爺。
一路走來,街上的小攤小販都帶著即將過年的氣氛,喜慶的紅色幾乎無處不在,行人一個個也是喜氣洋洋的。無論生活多艱難,過年這一天所有人都有權利快樂。
天蒼悄悄按了按胸口的小硬包,那裡是久尾給他的藥,人喝下去並不會馬上發作,中午給程雙輝灌下去,到了晚上就讓他思維遲鈍,不能立刻察覺到營救行動。
上了二樓,沒走到包廂門前,程雙輝就走了出來,笑臉盈盈的迎了上去:“天蒼兄能來真是一大驚喜。”
天蒼揚起慣常的笑容,道:“雙輝兄盛情,我又怎能不來。”
客套一句便進了包廂,各樣菜品已經上好,擺滿了桌子,只是重頭菜卻是那壺酒。
天蒼偷瞄了眼酒壺,起身親自斟滿酒杯,手起壺落之間,寬大的袖子有一瞬的遮了壺口,那特質的藥水便流了進去。這一手也是他練了許久的,如今使出來,程雙輝絲毫沒能察覺。心中鬆了口氣,隨即又提了起來。在對方的推辭聲中,又滿了杯酒。
“別的先不說,先為這好日子,喝上一杯!”天蒼雙手舉了杯子,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