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婆子身上肯定是有大洋的,值錢的東西也絕對沒得少。
原主記憶中,在他們最貧困潦倒的時候,呂延陽跟呂憶夢的生活水準就沒下降過。
雖然陸婆子軟硬皆施的讓原主出去掙錢,但就原主給人洗衣服做保姆賣苦力,掙得再多也是有數的。
原主是個只會蠻幹的,有關陸婆子跟呂家兄妹兩更親密的關係,雖然有點失落,但從來都沒多想過。
比如,呂憶夢問她要走四十塊買鞋,可穿上腳的鞋絕對不止這點錢了。
那多的錢從哪裡來呢?
聽到聲響,呂家兄妹兩不約而同的朝著蘇離的方向看過來,一瞧見蘇離淡然的模樣,兄妹兩怒目圓睜,眉毛豎起,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呂憶夢止住的眼淚一下又跟水龍頭一樣往下淌,指著蘇離的鼻尖就呵斥道:“你當真好狠的心啊。”
“婆婆年紀這般大了,還讓她跑到下等船艙跟人擠,她怎麼受得了。”
呂延陽並不制止自己妹妹不禮貌的指責,同樣也冷冷的瞅著蘇離。
蘇離諷刺道:“我沒記錯的話,按照陸婆子原本的計劃,她也是準備住下等船艙的,跟現在有區別嗎?”
當然有。
呂延陽差點沒忍住被說出了口。
按照陸婆婆的計劃,是準備讓姨娘一起的,母親也說了,這個姨娘是個蠢笨的,有她在,就算下等船艙髒亂差,陸婆婆也受不了多少苦。
呂延陽是沒說,呂憶夢卻直吼吼的說道:“怎麼會一樣呢,那不是還有你在嘛....你比陸婆婆年輕那麼多....”
呂憶夢後面的話在蘇離逐漸冷咧的眼神中快速的消了聲。
她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不著痕跡的移動著步伐往自己哥哥身後躲了躲。
剛才姨娘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她有種直覺,如果自己再說下去的話,一定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的。
“陸婆子是個什麼身份,跟我比?”蘇離似笑非笑道:“怎麼說,我都是你們的姨娘,你們年歲漸大,也該明白一個遠近親疏關係了,親近一個婆子下人,說出去丟的可是你們呂家的臉面。”
呂延陽自詡自己足智多謀,但再聰慧的腦子,才十歲大的人,腦容量就這麼點份量,蘇離一改往日的沉悶蠢笨,變得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呂延陽跟呂憶夢便只有憋屈的份,吶吶的除了憤怒,別無他法。
甚至,他們還會很快發現,之後現實只會逼著他們奉承討好最讓他們瞧不起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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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真的身處在下等船艙的時候才發現,下等船艙真正的環境比起人口相傳的惡劣更加的糟糕。
陸婆子就是屏住了呼吸,又用絹布緊緊的將口鼻掩了起來,還是止不住無孔不入的燻臭味。
更讓她想要暈厥的是,花了大夫人給的大部分錢,才換置到了一張位置並不好的下等船艙的票。
對方獅子大開口,特別是那惡劣的態度讓陸婆子受足了氣。
要不是瞧著船馬上就要開了,她還....不,就算船沒有馬上開,她最終的選擇也只有買這一條路。
那些可惡的黃牛頭子,陸婆子惡狠狠的啐了一口,更是把蘇離給恨上了。
就是下等票跟下等票之間也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如果是一張上等船艙的票,她是有自信能換個好的位置,還能省下一大筆錢。
陸婆子罵罵咧咧的個不停,仍舊改變不了她的處境。
她的位置在最裡頭一處,船艙裡面潮溼沉悶,空氣也不流通,稍微呆久一點就有種胸悶氣躁的感覺。
而就那麼點牛屎大的地方,還被人用行李箱給多佔了一半的地方去。
陸婆子當即皺上了眉,用腳踢了踢放在屬於她位置上的麻布袋。
一個赤裸著上半身,僅在脖子上搭了塊毛巾的大漢,一下就站起來,粗聲粗氣的問道:“有事?”
大漢身上的肌肉發達,一看就是常年幹苦力的,臉上橫肉發達,單是不苟言笑,瞧著都有種兇悍飆然的氣質撲面而來。
陸婆子別過頭,火氣讓心裡壓了壓,訕訕的笑了笑,“沒事沒事,就是裡面那個是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怎麼了?”大漢咧嘴笑道。
他不笑還好,一笑更可怕了。
陸婆子半句話不敢多說,低著頭將自己往裡頭縮。
她不說話,周邊的人倒是對她興趣不小。
就剛才的漢子,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