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艱苦的爭鬥這才奪寶而歸。
唉!皇陵裡面的寶物改變了我的命運,而那隻老鼠則改變了我在皇陵中的命運,它應該是命運之神所安排的。我該感謝還是憎恨這隻老鼠呢?天知道!
在孝陵追憶完了我的過去,我便沿著當年自己逃離皇陵的路線離開了皇陵。在我離開的時候,我發現在圍牆旁邊立著一個石碑,藉助微弱的月光,我看了一下上面的字,大體的意思是天佑七年發生了一次嚴重的皇陵失竊事件,有五十九名戍衛人員慘遭殺害,案件到立碑的時候(天佑八年十月)仍然沒有偵破,這個碑立在當年盜墓者逃離的地方,用來警示後來的戍衛人員做好工作的。而在這個碑的背面,赫然刻著二十年前殉職的人員名單,那是按姓氏筆畫排的,我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依然活著,為什麼把名字留在這裡呢?這不是在咒自己死嗎?我右手食指摁在“田靖華”上面,用內力硬生生將這三個字給磨掉了。田靖華還好好的活著,死掉的是田慕君而已,我便在有田靖華名字的碑前好好悼念了一下自己的亡友田慕君,畢竟我是他最親的人了,真正的血肉相連。
重遊了一遍雲國皇陵,我感覺自己像是又活了一遍,讓我心潮起伏。心情完全無法平復下來的我朝天全走去,準備天亮便進城。
城外也有不少人沒來得及進去,我就這樣湊合了一夜,天還沒大亮的時候,城門便開啟了,我隨著人群就進了天全城。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是攻開了敵軍城門蜂擁而入計程車兵一樣,看的我在那裡偷笑。
但進了天全城後,我卻感覺到一種破落的感覺,現在的天全已經沒有往日的繁華了,某名士寫的《天全賦》中“張袂成陰,揮汗成雨,比肩接踵”的場景已經不在了。我的心理還是比較陰暗的,天全破落背後的雲國衰落,才是我比較想看到的。我把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歸結為我的歸因,以此來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和對雲氏的強烈不滿。
不過天全終究還是天全,我身上的衣服是齊琪親手給我縫的,原先我一直覺得很好,但到了天全後,卻發現這衣服只能用一個“土”字來形容了。能讓對衣著基本上持無所謂態度的我有這種感覺,天全還是有自己的資本的。
一個純粹的巧合,我是由十四年前凱旋而歸的那座城門進入的天全。一開始我還沒有察覺,走了一會兒後越發越覺得熟悉,當年那盛大的歡迎儀式一下子又浮現在了我的眼前,我彷彿又聽到了百姓們的歡呼和尖叫,只可惜那激動人心的場景真的成了過眼雲煙。回想起這無上的榮耀,我眼圈竟有些發紅,因為他們都不會在屬於我了。
精神已經有些恍惚的我,舉起右手像十四年前那樣向路旁的百姓揮手致敬,但揮了一下便放下了,看起來更像是和某個熟識的人打了個招呼。
不知道自己何時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或許我本來就這個樣,只是自己沒有覺察出來罷了。
我此行的目的是來拜祭周大人的,打聽了一下,他的遺體已經遷回老家安葬,不過在天全還有一個靈堂供人憑弔。我便到了那處靈堂,周大人人緣很好,前來憑弔的人絡繹不絕,除了平民以外,絕大多數的都是軍官。看到那熟悉的軍官制服,我卻有些心虛,這麼多人說不準就有幾個認識我的人,終究還是沒敢進去。
我便離開了靈堂,在天全滿大街溜達,等天黑的時候再回靈堂看看。走著走著我便到了自己初識雲君的地方,我在那裡呆了許久。究竟為什麼呢?我會一下子喜歡上這個高不可攀的女人呢?除了她人不可及的美麗,主要還是她赦免了我衝撞禮儀的罪責,讓我覺得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如果早知道會是現在的田地,我寧肯雲君沒有赦免我,自己當時如果被脊杖打成殘廢,也就不會對雲君有什麼妄想了。
或許這就是命吧!我苦笑了一聲,便準備離開,卻發現路邊的一處米線攤。記得二十年前自己也曾在這裡吃過,在等待米線煮熟的過程中還從老闆嘴裡套出了很多關於雲君的話題。我一下子來了興趣,便又到了那米線攤。老闆還是原先的那一個,雖然我早就忘了他什麼樣子了,但看到他一下子便全都記起來了,甚至那晚煮米線時的火苗形狀,一下子都記了起來。只是二十年前那老闆還算不上老年,現在卻已經老態龍鍾了,身邊還跟著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應該是他孫子吧。
“這小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將來一定有出息!”我知道祖父母都特別喜歡自己的孫子,便故意說道,說不準他一高興就多給我盛上些米線呢。
“謝謝客官了!”米線攤老闆果然很高興,臉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來。